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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岸怕他说错话惹我生气,忙不迭地将他捧走,到那地府与人说情去了。 十王看在我的面子上,自然是惠岸说什么写什么,原本以为我要那十七投生做王子皇孙,一个个小心翼翼洗耳恭听,谁知道听见要做橘子,青蛙,鸟,一个没憋住,全笑喷了,在那案前一个个笑倒,全然觉得十七在说笑。 那小火苗觉得受了欺负,气得摇来摇去烧惠岸的手心,说道:“做人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一个胜过一个辛苦。我也看惠岸做了几百年的人,我觉得他这个人做得一点也不自在呀!人在是非场生死路里挣扎,若是贪心不足,做了皇帝也不甘心,我就想做个鸟儿啊,树啊,草啊,岂不比你们人强多了?” 不管它怎么说,那地府给他写来世的文员就是趴在桌子上笑,压根不听他讲了什么。 最后,十七气急了,对他说道:“你等着!以后我当了橘子,也要带兵来进攻你地府!”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写字的笑得更厉害,站也站不住了。 ……惠岸吓坏了,一把将他捂在手心里,再也不敢松手。 我觉得十七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他要是下一世真的做了橘子还好,没几个月就烂了,也没法成精,进攻地府是别想了,我就怕他执念难改,以后做了草木,做了飞鸟,最后也成精了,率领妖精大军闹起义,这就很危险了。 毕竟最近这东西南北,十方土地上的神明早已稳定了,可以说是分据而治,各有各的信徒和子民,再怎么荒唐,神的前身也是人,没听说过妖怪做神明的。 可是问题来了,要是妖怪的数量足够多了,是不是也该轮到妖怪统治了呢? 这就又回到历史遗留问题了,十七在这地底下小声叨咕这些还好,不至于被上界听到,最近大家都被孙悟空闹怕了,很提防下界又出来一个闹事的,都睁大了眼睛,下了决心要把歪苗子掐死在摇篮里。 惠岸捂着他,将他藏在手心里,小心翼翼警告:“这话危险得很,你以后万万不要再说了。” 我们一路将十七送到桥上,看着他的魂魄喝下孟婆汤,跟着那引魂幡,过了奈何恶水、血盆苦界,在那飘渺的黑暗中跟着走兽飞禽、魑魅魍魉奔走于轮回之下,这才松了口气。他又入轮回,用重归众生之中,这一桩劫难,也算是了结了。 我和惠岸两个往那忘川水边儿上一站,看着那寒风滚滚血浪滔滔的水上那陡峭至极的奈何桥,无数枷锁缠身、赤脚蓬头的恶鬼从那桥上过,腥风从上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惠岸问我:“师父,你说这碌碌死灵,都得了公平的判决么?” 我和他说:“这便难说了。理论上讲,都该是公平的,但是你也看见了,他们这边批量管理,又能比之人间公平到哪里去呢?何况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又由谁来鉴定公平呢?” 惠岸在我身边靠了一会儿,因这风太冷,向我身边凑了凑,倚在我一边肩上,道:“那若是琉璃碎了,尚且有些碎片在,魂飞魄散,又是怎样?那魂魄还能聚起来么?” 我说:“断没有听说泼出去的水有收回的道理,但是人间也有些奇能异士,总在那鬼魂往生之处收集些魂魄碎片,把一个人的三魂和另一个人的七魄拼在一起,做个假的魂魄,饲养恶鬼,也不是没有。” 惠岸说:“那惊蛰如此狠毒的性子,他执念何其之深,该不会日后再拼起来又为祸世间吧?” 我说:“别人打散的么,倒是没准。他可是孙悟空打散的,你见过那猴子打谁手下留过情?他那金箍棒挨一下,莫说是拼起来了,只怕什么都剩不下了。” 我们正说孙悟空,我忽得一身恶寒,只见那血盆苦界奈何水中忽然涌起波涛,寒风呼啸而过,我登时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猴子,刚和我打过照面,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我惹事的吧? 我正站在水边儿上暗自担心,那滔滔血浪中忽然钻出一个血淋淋湿哒哒的脑袋,长发披了满肩,瞪大了一双骇人的血红的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张开血盆大口,大喝一声—— “观音娘娘,大事不好啦!” …… 我早就说了,我这辈子,最怕听人喊观音娘娘。 我看着那从河中游出来的鬼差,生无可恋地望着他,问道:“说罢,那猴子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因这奈何桥窄的很,往来只有一个方向,他一把将我从桥上扯下来,推倒水上一艘小舟里去,大喊道:“我也不知道,善财龙女一齐来阴司请您了,您请快去吧!” …… 善财和龙女一同来了? 不是,这才几天,来回有三天吗?我是一贯没什么时间观念的,总觉得孙悟空刚从我面前走了,这就惹了事情,我很慌啊! 我跟着那一艘在血浪里风雨飘摇的小舟,跟着船渡了河,见善财和龙女一齐站在阴司前,一个个脸都是绿的。 善财道:“菩萨,不好了,那猴子说了,他上至天宫寻东华帝君,东去蓬莱三岛求三老,连瀛洲海岛也去了,他游遍天涯海角、转透三十六天,实在是没辙了,这不,就来找菩萨了!” …… 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蓬莱三老,东华帝君,瀛洲海岛的神仙都没辙?你这猴子到底惹了什么祸啊! 龙女扯着我袖子,着急道:“我看这次呀,一定是出了大大大极了的事情了!” 第41章 【一更】先把这猴子打 我就跟个旋转的陀螺一样来了地府,又掉头急匆匆赶到南海, 身上满是地府里的血腥气, 连洗个衣裳的时间也没有, 生怕那猴头出了大事害死自己,谁知道我冲到南海, 却见他倚在我那莲花池子边儿上,将身子往那台子上一靠,腿翘在那石台上, 正懒散坐着, 低头把玩一朵从我池子里摘下的莲花儿, 满脸的无所谓。 他见我来了,抬了眼皮瞅我一眼, 甚至还给我抿嘴笑了一下, 道:“菩萨回来啦?” ……真是气死我也。 可我不能生气, 我的设定就是不能生气。对, 我堂堂南海观音,连发脾气的权利也没有。 既然他不着急, 那我也不着急, 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 问他道:“你这猴子,又来添什么乱?” 可算是这猴子对我还有一分敬重之意,给了我个面子, 懒洋洋从那池子边儿上起身,给我弯腰做个不到位到的礼, 顺手将那摘下来的花儿别我头发上来,还顺带笑嘻嘻和我说:“菩萨,送你朵花儿。这是有来头的,叫借花献佛。” …… 偷我南海花池子里的花送我? 你考虑过花的感受么? 我说:“你到底闯了什么祸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