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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下去,花满楼不是一向心软么,怎么卖惨也不管用呢? 这时陆小凤和李寻欢也走了进来。 李寻欢一看见小孟,就笑道:“原来是你!我就说,这院子里怎么忽然有股血腥味,这天下还有谁不怕我这把小李飞刀的?”李寻欢曾经说过,谁要是进了这座院子,都躲不过小李飞刀。 小孟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陆小凤道:“我还奇怪,花满楼为什么又拿了一把剑出来。”他促狭地看了眼方侵竹:“还以为小方惹他生气,他要拿剑教训人呢。” 方侵竹垮下脸来:“我哪里有这么厉害……” 这几个人说着,却完全忘记了孟星魂是个入侵者,他的身份是个杀手、刺客。 孟星魂举步便往外走,却被陆小凤拦住。 “这位兄弟,你大老远来一趟,难道只为换个药吗?” 孟星魂眸光一闪:“你待怎样?” 陆小凤摸了摸眉毛:“你既然已经跟天生楼闹翻了,不如跟我们说说,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孟星魂看了眼小方。小方愁眉苦脸,似乎对这个问题完全不感兴趣。 李寻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道:“年轻人,你方才说的话我们都已听见了。你既然已无处可去,不如在这李园住下,等身体好了再做打算。” 孟星魂冷冷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容,这笑容一挑,带着点恶作剧的味道。他回转身来,在方侵竹背后站好:“谁说我要走了?我还没有脱离天生楼,当然是楼主在哪里,我在哪里。” 小方:“啊?” 花满楼忽道:“你们天生楼的楼主,可有什么信物?你怎知小方就是楼主?我看你以前未必就认识他。” 孟星魂暗道此人眼光犀利,道:“每一任楼主都有一个信物。” “所以你杀了李解鞍,信物就在你这里?”李寻欢道:“你总不该把信物给了慕容复?” 孟星魂道:“自然没有。”他伸手向腰间摸去,却脸色一变。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孟星魂所说的信物,已然丢了。孟星魂似乎是回想起什么,神色一冷。 陆小凤拍手道:“能在你这种高手的身上偷东西,恐怕只有司空摘星这种级别的人才能做到了。不知道慕容复身边可有这样的人?” 孟星魂摇了摇头。 陆小凤道:“也是,这种人总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放在身边。” 花满楼忽道:“所以,你身上并没有信物,我要如何相信小方就是你所说的天生楼主?” 李寻欢和陆小凤心中暗道:这件事已成定论,花满楼却要故意找茬,看来是心情不好了。 方侵竹装作自己不会说话的样子,并不出声。 孟星魂却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杀手的冷,却是少年的活泼。他的手从腰间一带,拿出一块玉佩。那玉手掌大小,洁白莹润。他双手捧到方侵竹面前,弯腰道:“楼主,您的玉佩。”说罢,他看了眼花满楼。 花满楼眉间轻轻皱起。孟星魂得意地笑了一下。 方侵竹拿到手里,摸了摸,“咦”了一声。陆小凤接过,道:“这是天生暖玉。好家伙,这么大一块!恐怕只有皇宫才有这这样的宝贝。”他拍了拍方侵竹的背:“你们天生楼,看样子有不少宝贝!” 方侵竹拿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上面有字。”陆小凤凑过来:“什么字?” “陌上花开,可以缓缓归矣。”方侵竹疑惑道:“这不是天生楼的令牌么,怎么跟定情信物似的?” 陆小凤没有说话。李寻欢拍了拍手:“好了,夜已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年轻人,不如就住下?” 小孟眼中闪过狡黠的笑容,抱臂道:“我在楼主门外休息就好。” 方侵竹看他一眼:“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孟星魂却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道:“夜寒露重,阁下若不介意,倒也无妨。” 小方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说话间隐隐一股火药味? 陆小凤咳了一声,拉过小孟:“走,哥哥带你喝酒。你喝酒吗?李前辈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 小孟听到“酒”字,眼神一亮,终于被磨磨蹭蹭地拉走了。方侵竹本想提醒“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可是这群人,让他不喝酒,堪比要命。 况且,他们好像也没喝出什么事来? 大家终于走了,夜又重归宁静。小方走过关上房门,觉得这一晚过得好累。那块洁白的玉佩还躺在桌上,他皱眉看着它,不知该拿这东西怎么办。 什么天生楼楼主,杀手组织的头头,他实在没有实感。 花满楼起身向床边走去。他挂好衣裳,脱了鞋子,躺进被子里,背对着小方,一句话也不说。 小方走过去一看,花满楼睡在外侧,如果他要进去,必须从他身上经过。而且,花满楼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带一床被子。所以现在两个人要躺进一个被窝。 小方觉得烦恼极了。他磨磨蹭蹭地脱掉衣服,站在外面,不知如何是好。 花满楼撑起身子坐起来,握住方侵竹有些冰凉的手:“小方,你怎么不上来?” 小方听到这话,红着脸上了床,在里面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花满楼也躺了下来。被窝里很暖和,隐隐能感到花满楼的气息,让方侵竹异常紧张,几乎每根寒毛都竖起来。 花满楼侧卧着躺好,他的脸就在方侵竹枕边。花满楼肤色洁白如玉,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下,闭着的眼中,并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方侵竹神经紧绷,觉得花满楼的呼吸能碰到他的脸。他心跳如雷,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他想要一直这样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嘴角一扬,忽然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方侵竹的背,那姿势更像是搂:“小方,睡吧。”他在方侵竹耳边低语,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一个震颤。 方侵竹被花满楼轻轻搂着,耳尖发红,可还是忍不住朝花满楼看过去。他想,花满楼这样搂着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就像一个兄长,在照顾弟弟一样。可是他自己却整个人仿若在云端。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方侵竹不想去弄明白,他怕明白了,花满楼会离他很远很远。 花满楼弹了下方侵竹的额头。方侵竹终于“哎哟”一声,捂着额头,也终于动了一下。 花满楼又替他揉了揉:“想什么这么入神?” 花满楼这一弹并没有省力,方侵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或许因为疼,他没有工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那么拘谨了,气呼呼地道:“花满楼,你太用力了!” 花满楼笑道:“如果不用力点,我怎么知道你是看我看呆了还是有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 方侵竹急道:“我哪里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