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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积满了灰尘。 齐崇赫有些失神,整理东西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没有人谈论起吴凛一,好像这个光鲜无比的男人真的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天渐渐凉下来了。 八月底开会,吴凛一缺席。齐崇赫跟大批今年带高三的老师被安排带高一的新生,无可厚非。他很奇怪男人为什么不曾露面,忍不住翻了各个年级的教师分配表,翻着翻着,心就冷了。没有吴凛一的名字,从高一到高三,三个年级,六个级部,一百多个班,无一例外的没有那人的名字。 齐崇赫觉得心里有些压抑,又不好去问别人,也只能任疑虑野草般填满了自己的心房。 其实他不是没有过按捺不住的时候,只是电话打过去,却有冰冷机械的女声回应“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吴凛一悄无声息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眨眼就是一个月。齐崇赫隐约觉得其实离开了他,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虽然秋雨连绵里忘记带伞的后果只有淋着冷雨吹着凉风回去,偶尔小病一场,也不会有人过问。洛江瑜最近好像终于找到了真爱,也逐渐淡忘了这个朋友。 无所谓了,孑然一身有时也挺好,了无牵挂。 齐崇赫没有1601的钥匙,也不知里面什么光景。只是他明白,那个男人再也不会行色匆匆走过他的面前,回头,明目张胆地暧昧笑着。 再也不会了。 也许……吴凛一身边早就有了别的情人,有了别的猎物。 对,猎物。 自己也只是他的猎物之一吧。 他从最初的无情到深情,那人却由最初的深情到了无情。 齐崇赫觉得有些讥讽。 如果能重来,他宁愿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等到了秋末,烦心事也就渐渐散去,没了踪影。 很快入了冬,临放寒假,好多今年才上大学的学生因为时间上的富裕回校来看各自的任课老师。第一个来的是苏淑淑,寒暄了几句,庆幸的是她并不曾提及吴凛一,气氛少有的活跃。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学生回来看他,印象最深的是郑肆,从前那样寡淡的孩子,现在却与他侃侃而谈。 “老师你……现在单身?”郑肆推推眼镜,微微疑惑地看着他空白的左手。 齐崇赫平静应了声。 “……吴老师呢?” 齐崇赫立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原来是跟他?” 郑肆尴尬笑着,缓缓道:“其实我也有同性倾向,所以对这种关系比较敏感。说起来,你们分手了?” “算是吧,他跟我玩失踪,快半年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把这件事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郑肆有小小的诧异,象征性安抚他:“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 “无所谓了,我有什么好在乎的。”齐崇赫喝了口水,抬腕看表:“时候也不早了,我待会有课,就不送你了。” 郑肆出了校门,忽而看见右边树荫下站着一个颇为熟悉的女孩,多看了两眼,谁知那姑娘也注意到了他,脸色登时就变了:“你……你去见齐崇赫了?” 他点头:“怎么,你认识我?” 女孩跑到他面前:“你不是苏淑淑她班那个大名鼎鼎的小断袖么,我认得你。你认不认识吴凛一?” “他不是齐……”话音未落,就见她脸色五色杂陈说不出的诡异:“我怎么把你给忘了!百密一疏,完了完了完了……你跟齐崇赫提吴凛一了是吧?” 郑肆后退了一步:“你别激动啊,有事好好商量。” “商量个毛线商量,齐崇赫有反应没有?” “挺平常的啊,我还有事,先走了。”郑肆像看神经病一样瞥了眼她,匆匆离开。 挺平常?这下是真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提到的“六月廿四”是阴历,本意是这一年是2015年,但是如果真的这样设定的话后面就成未来发生的了啊……好纠结,凑合着看吧……姚厘苏淑淑郑肆什么的不算是凑字数,只是为了满足我们自己的内心而已……表在意 ☆、十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与凉意,合上伞进到地铁站,周遭的人行色匆匆,忙着开垦各自的繁忙生活。 吴凛一套着黑色大衣定定望着隧道里的一片漆黑,玻璃窗倒影里的男人神色淡漠而麻木,他忽而觉得自己像极了傀儡。 这是他来到大不列颠的第四个月,天已经凉了。 他的心早就凉了。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那个人每每见他大衣里只一件单薄衬衫,总是忍不住抱怨。终究是不同了啊。 好容易露出的一丝笑意硬生生冷了下来。 到学院时雨已停了,天仍是阴着,他不紧不慢走着,蓦地有急促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 “吴少爷。” 是个年轻女人的嗓音,陌生至极。吴凛一下意识回身,就看见一个身姿绰约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对他笑着。 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容,汉语却十分生疏——华裔?他应了一声,就听那女孩又道:“我叫薛贤。我们见过的。” 吴凛一细细打量着她,许久才恍然大悟一般:“高中的时候,你跟你父亲回国料理你祖母的丧事,我父亲曾带我跟我兄长前去吊唁。” 薛贤点点头:“我父亲经常提到你。” 说起来,吴光琮跟薛贤的父亲薛诚从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后来薛诚出国打拼,渐渐断了音信。吴凛一多少知道些旧事,也不至于理不清思绪。 “你是来留学的?”薛贤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他笑了笑:“算不上,只是进修而已。你呢?” “我啊,在读博士咯,很无聊的。”俏皮的语调,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吴凛一推说自己赶时间仓促离开,等走出了薛贤的视野范围,他吐了口气,额上已有冷汗渗出。 依旧是不太习惯跟异性接触呢……吴凛一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记得从前薛诚跟父亲闲聊的时候,几次半开玩笑提起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吴家,在这里又那么巧遇见,万一他们真的是揣了那样的心思,自己岂不是进退两难? 惊悸一直持续到傍晚回到住处。 信箱里躺着素色的信封,他拿出来进了房门。 是父母的平常问候,吴凛一草草翻了一遍,提笔回信自然而然提到了薛贤。 在抽屉里翻找着邮票信封的时候,指环掉到了地上,他一愣,拾起后端详了半晌,终归是讪讪停手,不无自嘲夹杂在里面。 七月二十三日。 听见齐崇赫口中“吴少爷”三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难以置信。 原本以为那人是真心对他,谁知也跟从前那些所谓情人一样,早已知晓他的身份,靠近他不过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