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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张了张嘴居然没打出招呼来。 他又看了眼蔡湛,没说什么,坐下了。 “你又感冒了?”蔡湛偏头看着他,“脸色这么差?” “没,昨晚胃不大舒服,吐了一会儿。”许淮阳皱皱眉,把英语书翻出来。 蔡湛“啧”了一声:“你们胃不舒服的,都靠吐一会儿缓解啊?” 许淮阳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还是有点乱。 蔡湛见他没说话,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也低下头看书,不说什么了。 以往的早读,大多数都是在两人的闲聊和纸上五子棋中度过,然而今天,整整一个早读,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蔡湛肯定察觉到不对了。 他皱了皱眉。 许淮阳不知道怎么跟蔡湛开口,毕竟现在他还没从庞大的信息量中缓过神来。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亲密到能互相串门的朋友,竟然是同性恋? 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总觉得心里跟有个什么似的拧着劲儿…… 许淮阳又定定神,微微叹口气。 如果方绵忽然跟他说他是同性恋,他会这样吗。 ……估计不会。照方绵那考拉黏人的尿性,就算是同性恋,第一个喜欢的也肯定是他啊! ……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纠结个屁啊! 思绪越想越乱套,他有点烦躁地把圆珠笔往桌子上一拍,低头看书去了。 下课铃一响,许淮阳就拿着水杯窜了出去。下节课是圆规的数学课,慢了恐怕要被唠叨死。 今天排队接水的人出奇的少,他站在饮水机前,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忘拿蔡湛的杯子了。 一次性接两人的,似乎成了习惯。 排到他的时候,刚接完水,一个杯子递了过来。 抬头一看,蔡湛正倚在旁边看他。 他看着蔡湛,拿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 “插队啊?”许淮阳看着他,喉咙紧了紧。 “啊,插队。”蔡湛把许淮阳的杯子从他手里夺过来,自己的杯子塞进去,“快点,要不然后面的人就发现了。” “哎。”许淮阳缓缓神接过水杯,有点无奈地答应了一句。 这么明目张胆地倚在这儿,再怎么快点儿后面的人也能发现了。 接完了水,离上课居然还有五分钟,俩人一块儿回去。 他忽然觉得蔡湛该问他点什么了。 “你今天怎么了?” 果然,刚坐下,蔡湛就架了本书挡着,转头问他。 许淮阳皱了皱眉,有点尴尬:“嗯……” “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什么。”蔡湛看了他两眼,“怕你憋着。” 还真容易憋着。 不过也真没办法开口,告诉他自己这是知道了一堆小道消息被吓着了。 许淮阳半天没出声。 “你今晚来不来琴房?”蔡湛没再追问,翻了两页书,盯着一段英语对话,“来的话,正好有新曲子,最近准备了一首比赛用的。” 许淮阳愣了愣。 “来不来?帮我听听。”蔡湛看着书,补了一句。 去琴房?还是“帮”他听一听? ……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其实他不大明白自己在避讳什么或者是担心什么,但只要想到蔡湛是同性恋,总是有点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但转瞬又开始烦躁,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上课铃打响,胖胖的历史老师很准时地夹着书走进来,站在讲台上颇有威严地环视一周。许淮阳定定神,看着讲台。 “问你呢!”半天没见回话,蔡湛啧了一声,压低声音。“来不来啊?给个准信儿!” 许淮阳咬咬牙:“来!” “哎,”蔡湛忽然笑了笑,“真乖。” 你大爷真乖! 许淮阳有点无奈,自己还真跟这个人去琴房了。 而且第一节自习课就跑了…… 学霸的生活真是为所欲为,仗着今晚是语文老师管二楼班级的晚自习,可以偷偷把自习课翘掉。 第一节晚自习,天色还不算黑。许淮阳很坚持地独自走完从艺术楼门口到琴房的全程,并且非常自豪地发表了夜盲症不算疾病的观点。 蔡湛有点无奈地掀开琴盖,让他在桌子旁边先写作业,自己爬一会儿音阶和练习曲。 安楠似乎丝毫不惊讶许淮阳今天还会来,按她的话说,艺术楼是一片“没有压迫没有阶级纷争的愉快乐土”。 “可惜他来了就有了,”蔡湛笑着指了指许淮阳,“全艺术楼分为两个阶级,学霸许淮阳和我们。” 安楠抱着琵琶笑得花枝乱颤。 许淮阳写了一会儿作业,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蔡湛忽然停下了。 “许淮阳。”他转过头,叫了声。 许淮阳停笔,看着他。 “搬椅子过来,听一下。”蔡湛勾了勾手指。 这个动作让许淮阳愣了一下。 他定定神,搬着椅子坐到琴凳偏后的地方。 钢琴演奏的时候,如果整首曲子键位跨度很大,演奏者旁边是不能坐人的。 所以许淮阳犹豫了一下,又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 他听到蔡湛“啧”了一声,转头看他。 蔡湛转过去,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 比起来说,这首曲子明显到达了钢琴专业生的难度。 开篇节奏便十分轻灵,手速不慢,曲子比较复杂,但又不是那种纯炫技的曲子,能听出来很明显的风格和情绪变化。 一曲终了,蔡湛偏过头看他。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开口:“京剧题材?” 蔡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首叫。” 许淮阳点点头:“很好听,情绪变化很多,而且难度也相当够了。我没听出有错误……” 蔡湛翻了翻曲谱,递给他:“练了有段时间了,这个要拿去参赛。” “很棒。”许淮阳翻了两页谱子,暗暗惊叹这首曲子有多难。 从乐谱上看,远远比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难得多。 正惊叹的时候,安楠忽然凑了过来。 “蔡湛,刚才李建夏来了。”她碰了碰蔡湛的肩,“他看你俩在弹琴,门口看了眼就走了。” 许淮阳愣了一下,大概是都太出神,居然没有人意识到李建夏来过。 他转头看着蔡湛,蔡湛一脸平静。 “他说有事?”蔡湛把琴盖合上,转身问安楠。 安楠耸耸肩。 气氛忽然陷入了沉默。 安楠没再说什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练琴去了。许淮阳低着头翻着乐谱,昨晚乔智的一堆话忽然又浮上了脑海。 他皱了皱眉。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他腿上放着的乐谱。 许淮阳转头,看着蔡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