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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唉,大人的世界真难懂,还都喜欢骗小孩儿。他背着手走开了,朱砂拿了药逼着苏礼铮吃下去,“要是耽误了我回去,我撕了你!”苏礼铮无奈的接过,抬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了她藏在眼底掩饰得并不完美的担忧,心里的郁闷忽然就像退潮的潮水,停歇而不复返。他低了眉眼,认真的将药片和水吞下,抬起头来对她笑:“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朱砂狠狠一愣,原有的火气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看着他温和的笑脸有片刻的失神,好半晌才清清嗓子,嘟囔道:“本来就是嘛……就该听我的……”她转身立刻跑了,苏礼铮扭头看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他忽然有些摸透了她的性子,就是要这样跟她软着来,一切也就能解决了。第二天一早他们终于按照计划启程返回H市,临走前夏岚薇将准备好的一大堆东西硬是装进了车尾箱,“都是自家做的,费不了什么钱,就是让你们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明年我还给你们做。”那都是她亲自备下过冬用的干货,天南海北的都有,也少不了那天苏礼铮顶着雪收回来的腊鸡腊鸭,朱砂前一天晚上刚吃了新鲜做好的,很是赞不绝口。夏岚薇拉着朱砂的手,舍不得她走,一直叮嘱道:“下回阿铮来,你也跟着来罢,要是实在不凑时间,休假时自己来也是行的,下次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菜。”朱砂的眼睛刷的就红了,她拉着夏岚薇的袖子低着头,用力的点点,哽咽着应了声好。苏礼铮和徐魏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无奈,他们两个大男人看不得这搞得跟母女分别似的场面,连忙上前一人拖着一个站开,一个道:“时间不早,早点走罢,别堵在路上了。”另一个就点头道:“回头给你打电话。”上车前朱砂问苏礼铮:“你能不能行,不舒服的话我开罢?”苏礼铮看着她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心里打了个哆嗦,可却不敢将那句要是你开估计咱们都回不去了的话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平静道:“没事,我都好了。”一面说,一面将人赶紧送进车里,他可不敢让朱砂开车,别看每天她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可她都不晓得和人剐蹭了几次了,实在是个不适合上高速的女司机,所以他们从来不让她自己开车出远门。小镇街道两旁的民居在不停倒退,逐渐消失于视野,沿路的风景从熟悉到陌生,又从陌生到熟悉。车子进入市区,一路上都是出城的车辆,她恍惚的算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正好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盛和堂是照常营业的,甚至还因为是节假日,迎来了很多过来辨体质订膏方的街坊四邻,快要到冬至了,又要到一年里最适合进补的时节了。她下了车,雀跃的跑进门去,看见谁都觉得亲切,她跑去几位坐堂大夫看诊的地方,高高兴兴的团团打招呼,看着她出生长大的老大夫笑着对她道:“容容回来啦,玩得好罢?”她点点头,老大夫又问:“阿铮也回来了罢?”她又点点头,老大夫就又道:“那你去帮我喊他来,我有事交代他。”老大夫话虽这样讲,但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两个孩子不知哪天起就闹了别扭,容容惯来是不爱理阿铮的,也不知道这回一起出去玩了,关系好点没有。朱砂倒不知他的想法,闻言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口,插着腰大声喊了起来,“苏礼铮!快回来,开工啦!”离开小镇时的惆怅已经被回到家的喜悦冲淡得不见踪影,只剩下高兴,看谁都十分顺眼。苏礼铮正拎着一堆的东西走到门口,闻声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姑娘别是开心过头了罢。“把东西拎进去给师娘,给同事的特产还在车上,一会儿你去拿。”他把手里的大袋子递给朱砂,交代清楚了才往店堂去,估计又是老大夫要让他帮忙抄方了。没忙多久就到了中午,霍女士亲自来将他讨了回去,下午时他又去帮忙,朱砂则一个人在门外坐着发呆。她跑去逗那只几乎是在盛和堂门外定居下来的猫,逗得正兴起,有邻居的阿姨看见她,过来搭讪道:“朱砂啊,好久不见你了。”“嗯,出门玩了。”朱砂笑嘻嘻的应道。阿姨又问道:“自己去啊?”朱砂摇了摇头,老实道:“没有,和我家师兄一起去的。”对方愣了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她家师兄是谁,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两下看看,见没人,便压低了声音道:“朱砂啊,阿姨……阿姨有个朋友的小孩,和你一般大,很登对的,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啊?”朱砂被她这么直接的风格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拒绝,正支吾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小师妹,师娘叫你回来吃糖水。”她忙站了起来,冲对方呵呵傻笑了两声,然后小跑着跑去拉苏礼铮的袖子,“来了来了。”苏礼铮带着人进了门,又仿佛无意的看了眼那邻居阿姨,回头低声道:“她许是要给你介绍她meimei家的儿子,人是长得不错,四十岁了,还烂赌。”朱砂愣了愣,“你怎么知道?”“都好几年了,我还见过她那外甥。”苏礼铮抿了抿唇,有些不虞,“她以前不敢打你主意,现在么……”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朱砂便立即看了过来,好奇追问道:“现在怎么了?”苏礼铮回望她清澈见底的眼睛,心头忽然一紧,强迫着自己告诉她外界那些她还没接触到的黑暗,“她外甥几个月前赌博赢了一大笔,又拿了拆迁补偿款,她当姨妈的也自觉底气十足,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别让她缠上你。”朱砂恍然大悟,看了眼他担忧的表情,啼笑皆非道:“师兄啊,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啦。”苏礼铮闻言有些被看穿的赧然,讷讷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呢,你就编了个理由叫我回来,其实没有糖水吃?”朱砂想到这个可能,立即大惊失色。苏礼铮这时冷静了下来,嗔了她一眼,“我怎么会骗你,的确是有你喜欢的南北杏炖双雪。”朱砂先是被他嗔怪的眼神刺激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就欢呼着跑走了,一溜烟的消失在苏礼铮的视线里。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姑娘开窍没有,终身大事竟然比不上一碗糖水,师兄表示,愁人呐!作者有话要说:小师妹(害怕):那个人是坏人?苏师兄(微笑):他不怀好意,所以不要靠近他。小师妹(认真):那你呢?苏师兄(认真):我只招惹你。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