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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卖花的小姑娘,用红绳扎了两个小髻,蹦蹦跳跳地跨一个装满鲜花的小篮子。阁楼上有女子,撩起玉帘,露出一张白净娇媚的脸来,含羞带怯地向下面看一眼。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繁华喧嚣。纵然下着小雨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街上的人的兴致,他们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许是这蒙蒙细雨太过温柔,只有几个人打着油纸伞。沈清远走到一个卖菜的摊子前,与小贩买了几样菜,另外又去买了一条鱼,这才拿着东西继续走。夏妩心里暗暗发笑,这沈清远穿着白衣明明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模样,却亲自去买菜,让她觉得略略贴近了他一点儿。夏妩停住脚步,站在那里,望着沈清远一步步走远。她望了半晌,刚刚转过身,打算走,耳边却隐隐传来一声马的嘶叫,然后是一个骄纵的声音响起。“沈清远,滚开。”夏妩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黄衫少年,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扬起马鞭向着沈清远狠狠抽下。那一鞭子抽到了沈清远的肩膀,白衣很快渗出了红色,鲜红的一道,触目惊心的很。那少年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远,抬手又是一鞭,打落了他手中的菜和鱼。沈清远一声不吭地受着,沉默着退到了一边,周围的人早就避开了这边,那当街纵马的少年一副高傲的样子,见沈清远退让,颇觉无趣,看他狼狈的模样才高兴起来。那少年这才大笑一声,嘲讽道:“沈清远,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语毕,驾马走了,身后的四个侍从赶紧跟上。沈清远一直低着头,束发的发冠刚刚被打掉了,一头墨发披撒在身后,颇为狼狈,待那个跋扈的少年走后,他才弯下腰收拾散落一地的菜和鱼。沈清远慢慢收拾着,白衣沾染了污渍,他没在意,伸手去拿那条鱼,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皙好看的手,那只手毫不嫌弃地拿起那条鱼,递给了他。沈清远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艳丽的脸,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怜惜。“呐,给你。”一身红色罗裙的少女蹲在那里,裙摆拖在了地上,捧着一条脏兮兮的鱼,然后抬头邀功般地冲他笑,一脸得意,仿佛身上有条尾巴在摇,整个人都在散发出一种“你快夸夸我啊。”的气场。沈清远心里一动,接过了鱼,他垂了眼,低声道了句谢,虽然模样狼狈却仍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抬头,勾唇向夏妩笑了一下。夏妩这才看到他脸上也有伤。沈清远脸上从眼尾到下巴的地方有一道红痕,那是被鞭子尾波及到的,正慢慢渗出血来,他长得白皙,那么一条痕迹非常明显,竟然透出几分妖异来。夏妩抿了抿唇,见他实在狼狈,递给沈清远一条手帕,柔声道:“擦一擦吧。”沈清远接过手帕,看着夏妩,温温润润地笑了,仿佛朗月当空,一片琳琅。***夏妩看着沈清远走远,心里颇为复杂,这个沈清远,处境实在是有点儿惨。如今的沈家算是落魄了,别说是苏家,随便谁都能来踩上一脚,苏家退婚倒是人之常情,虽说事儿办得不厚道,但是想也知道,堂堂苏家嫡长女是不可能下嫁罪臣之子的。毕竟自古至今,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但是苏家故意磋磨人就不厚道了,不但昧下来当初沈家给的东西,还对沈家公子沈清远百般挖苦,万般刁难。尤其那个苏家的小公子,苏洛,他是苏家独子,苏家老太太求菩萨了多少年才求来这么一个孙子,蜜罐子里泡大的,标准的纨绔子弟,而这样嚣张跋扈的贵族子弟向来看不起酸腐的读书人。尤其看不起沈清远。据系统说,刚刚那个拿鞭子抽沈清远的少年就是苏洛。苏洛天生对沈清远没好感,两个人压根不是一路人,苏洛除了专心纨绔事业外,没事儿就去找沈清远麻烦。不过那个苏洛下场颇惨。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还有句话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错,沈清远最后翻盘了。***按理来说,沈清远是罪臣之子,终其一生不能入仕,况且就算能入仕,他跟皇帝那也是隔着血海深仇的。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学而优”却不能“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沈清远选择了另一条路,他去给最不受宠的三皇子当了谋士。三皇子是胡姬所出,生来一双蓝色眼睛,一看就血统不纯,皇帝最不喜他,连块儿像样的封地都没给他,直接打发去了边疆地带。然后接下来的几年皇帝不断作死,开始折腾问道求长生,不问朝堂之事,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的。后来三皇子就带着军队从边疆杀到皇宫去了。沈清远辅佐三皇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这么颠覆了一个朝代,这皇位换了个人坐,江山换了个主人。沈清远手握天下权,当真是万人之上,帝王也不敢掠其锋芒。沈清远不但报了当年沈家的仇,而且还把那些年欺他辱他的人一一报复了回去。然而大概是年少时日子过得太苦,落下一身伤病,沈清远的寿命并不长,英年早逝了。夏妩这次的任务除了刷好感度之外还是得努力让沈清远活得久一点,最好寿终正寝。***沈清远住在之前的沈府里,里面虽然大,但是冷冷清清的,稍显荒凉。他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之前的家仆早就散了。其实他对家人的印象也很模糊了,记忆里的祖父总是严肃的,正气凌然的模样,沈清远很小便外出求学,说感情多深倒还没他跟五道学院里的师父的深。可是那是他的祖父,之前他有个家的,现在没了。当初听闻家里出事的时候,沈清远的师父想留住他来着,但是沈清远执意回来了。如今他活着,只是为了复仇。他失去了那么多,罪魁祸首总要付出点儿代价。第27章风雨须归毋论沈清远以后多么位高权重,权倾朝野,但他如今还落魄着,在沈家附近的一家书院里教书为生,赚得的银钱不多,勉强够过活。沈清远今年刚及弱冠,男子二十冠而字,该是举行冠礼,并赐以字的年纪了。但是如今他孤家寡人的,虽有几个亲戚,但也都疏远了,举办这么个冠礼倒也没趣。自从沈家出了事,旁人都恨不得与他划开界限,那里有人愿意上门拜访?沈清远动作娴熟地生起火,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在生活面前完全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