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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宇宙洪荒里神明信手捏成的一只碗,盛起一座神秘的古城,在无声的岁月里,长眠于沙海之下。 而燕三白则是那个无意间闯入神迹的旅人,惊呆的看着这一切,丧失了所有言语。 他忽然想起萧家那条至死也不能离开月牙湖的家训,想起那张导致萧家先祖叛出药王谷的大漠古卷,对这个地方有了个隐隐的猜测。 “啊——!”一声惨叫陡然间刺破宁静,因为隔得远,所以声音不大,但回声却连绵不绝。 一阵急促的琵琶声紧随其后,像打翻了装着珠子的玉盘,珠子洒在青石板,连绵不断,比盛夏的雨还要急切。 燕三白再不停留,纵身跃入古城,可足尖刚一落地他就感觉到不妙,瞳孔猛的一缩,身体用力往旁边一倒,急急滚出老远。 “笃笃笃笃!”一排排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背钉入青石板,饶是燕三白,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汗。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干透的衣服滚了一层的尘土,燕三白却没心情擦。 他这里尚且如此凶险,那李晏那边呢?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心!”唰的一声,折扇闭合,坚硬的扇骨打下一柄淬毒的飞刀,同时一只大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一把拉开。 李晏皱眉看着眼前些伤的伤,死的死,眉宇间已染上了一丝杀意。 他遥望城北,琵琶声传来的地方——鬼王是么?他倒要看看躲在这死城里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109章 快走 站在平台上往下看时,整个古城都尽入眼底,可进入其中,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此间之大。放眼望去都是蒙着沙尘的古旧楼阁,燕三白落脚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坊市,这里的房子比较低矮,且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地底难辨方向,燕三白只能跟着胖胖走,但胖胖不能识别机关,所以燕三白走得异常艰难,每每刚走出一段距离便不得不停下。 他不禁也怀疑起来,这座城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机关? 一路上他也看到了很多的尸体,有些看上去是刚死不久的,有些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联想到鬼市里那些身上都带伤的人,似乎也有了解释。而且这座古城里到处都是古董,若能有命带出去,绝对比打劫赚得多。 空气中有血的味道,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比在鬼市上闻到的更浓。燕三白一路走着,慢慢走到了住宅区,大大小小的民居靠在一起,燕三白走过一条又一条荒无人烟的街巷,看着一些敞开的门庭,依稀还能看到主人挂在堂屋上的楹联。 物是人非事事休,燕三白走过一家大宅子,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灯笼依旧很破旧了,到处都是破洞。而让燕三白不由驻足的是——这两盏灯笼一盏是红色的,另外一盏却是白色的。 红白喜事,双喜临门。 又走过一处水井,井旁的枯树上挂着满满当当的红色绸带,那红已经渐渐褪去,但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那是无数的男女怀着对彼此的爱慕之心,亲手写下心中美好的愿景,挂在这一棵姻缘树上。 可现在那些人呢? 那个穿着新郎袍的俊朗青年,那个踮起脚尖挂红绸带的娇俏少女,都去了哪里? 开口回答的是门房上无数的蛛网,角落里堆砌起来的灰尘,还有井边长满了青苔的石板。 琵琶声愈发急促,似乎在催促着,不断的催促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燕三白能感觉到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可是古城太大,燕三白走了这么许久,都没有看到第二个活人。前方胖胖忽然停了下来,扇着翅膀不安的在原地打转。 “怎么了?”燕三白蹙起眉。 胖胖回来揪他的头发,发出急切的嗡鸣声。 那琵琶声急的像是行军令。 燕三白猛的像前看去,就见那四面八方的角落里,黑色的影子像潮水一样往这边涌来,他忽然明白了那琵琶声的意思——走!快走啊! 天忽然黑了,原本亮堂堂的地下古城,忽然间便乌云压顶。燕三白的瞳孔不禁缩了缩,他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成群的蝙蝠从头顶无数的石洞中飞出,足有成人手掌那么长的沙蜥混杂着大量的蝎子招摇过市,还有一些燕三白也叫不出名字的动物,上天入地,瞬间便吞没了这座古城。 “哎哟我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零丁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铁棍,一蹦三尺高,“小心这些东西都有毒!” “啪!”弦断了。 弹琵琶的人低头看向自己弹得出血了的手指,蹙眉无语。 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张俊美邪异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深邃的眸子看着他,“你觉得自己弹得这么卖力,他们听得见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毫无所谓的眼神,但是俊美青年却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一丝桀骜。 他意犹未尽的伸手抚摸着手中嫩滑的皮肤,那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禁勾起了唇,“你们江南人是不是都这样,连男人身上都是香的。我听他们叫你……莺哥儿?这个名字很好听。” 莺哥儿终于露出一抹嫌恶,“把你的手拿开。” 回应他的是骤然加大的力道,莺哥儿的下巴顿时被掐出几道瘀痕,但他愣是忍住了,紧闭着嘴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男人大概是觉得有趣,放开他,捻了捻手指,道:“继续弹吧,你若是哄我高兴了,我说不定就放你朋友一条生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莺哥儿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出血的手握紧又松开,“弦断了,我需要一把新的琵琶。” 外面,黑色的潮水仍在肆虐。 像下了一阵暴雨,冲跨了堤坝,然后,山洪爆发了。 最可怕的是藏在沙蜥群中的蝎子,扬起的尾巴上带着剧毒,冷不丁的给你一下,小命就交代了。 燕三白一刻不停的再跑,手里拿着一把从铁匠铺里找到的大伞,刷了不知道多少层桐油的伞面很结实,帮了燕三白大忙。 他撑着伞,在洪流中逆流而上。胖胖早吓得躲起来了,他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喊人。 “清河!李清河!” “你在哪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终于传来回应,“过来这边!” 但这不是李晏的声音。燕三白转过头去,就见乌拓蹲在一尊石狮子上向他招手。 燕三白几个起落过去,“你看到温将军了吗?” “李清河是谁?”乌拓答非所问。 “这不关你的事。” 乌拓一脚踩爆了一只蝎子,两把圆月弯刀在手里耍的虎虎生威,“我们现在好歹是同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不要这么冷淡嘛兄台。” 燕三白瞥了他一眼,大伞在手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