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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还没有擦干,就先过去开了门,让班青进屋。 冬天山顶风又大又凉,他不想让班青站在外面等。 班青给他抱了一盆炭进来。 他一进屋,就利落的带上了门,把辣鸡关在了屋外。 辣鸡愤怒的挠着门,班青假装没听到。他进了屋子,自己找了个地方放好了炭盆:“入冬之后天气变得快,我怕要是晚上突然下雪,你这屋子里会冷。” 仲聆沐浴后擦过身体,可现在头发还是湿的,他放了班青进来,就回到了床榻上坐着,用一条干燥的长巾擦着头发。 班青这边忙活完,就跟到卧室里去看他。 仲聆把自己长巾拿开,就看到班青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他的床前,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擦头发。 仲聆就笑了:“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班青和仲聆回来后快一个月了,对他的脾气也有些了解。知道他就算是有时候黏得紧一些,仲聆也不会生他的气。 而班青,更是积攒了一些小小的心得。 比如说,仲聆泡完温泉后,像现在这样皮肤白里透红的样子,最好看了。 仲聆头发上的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虽然他在班青进来前,已经重新系紧了衣服,但这层单衣湿了贴在身上,就真的遮不住了。 班青看了一眼,脸红红的想,娘子的胸真是平的呀。 不过平也没关系。 娘子这么美,还有大长腿,怎么着都是自己赚了! 仲聆看见班青搬来的炭盆被安置在房间中央,就问:“冬天这里会很冷吗?” 班青:“很冷的!等咱们去元港城的时候,我去买点被面,村里头还有多的棉花,给你缝一床新被子。” 是了,他们要去元港城了。 仲聆想到此处:“那咱们明天早上动身?” “好。” 过了一会,班青按耐不住:“唉嘿嘿嘿,仲聆用不用我帮你擦头发呀?” 仲聆顿了一下,觉得这小子表情有点荡漾,对他的胆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于是便说:“不用,已经快干了。” 班青一脸遗憾——又没能摸到娘子的头发。 娘子头发又黑又长,看起来好像丝缎一样,真想摸两把啊。 仲聆把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分明,也是稍微愣了一下。 俗话说,温饱思yin|欲,是他最近把这小子喂得太好,让他起了那方面的心思吗? 结果下一刻,班青就说:“早上婶子们进城,给我带回了一条新鲜的鱼,仲聆,你会做鱼吗?” 仲聆失笑,是他想多了。 班青勒紧了自己的裤腰,赧然道:“哎,都吃胖了,仲聆你手艺太好了。不过咱俩吃的都是一样的,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rou都没长呢?” 仲聆肃容道:“我为什么要长rou?我又不胖。” 班青意外的看着他。 仲聆正色道:“你我都是练功夫的人,都是从一开始就要打熬筋骨的,身子沉一点,也不是因为胖。这个道理,你肯定知道吧?” 班青感到茫然。 道理他都懂,但他还是胖了呀。 但班青大概就是一个不怕胖的真汉子。 胖了的班青没有丝毫悔改,晚上吃了一顿娘子的奶汤炖鱼。 吃得肚子又一次鼓了起来,班青欢乐的表示很满意。 休息一晚,第二日两人动身。 山路难走,他两人上午出发,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了元港城。 这回班青带了自己的户籍文牒,两人通过正常渠道入了城。 两人进了城就美美的吃了一顿饭,这次终于是班青买了单,不由得神清气爽。 他们正准备去找个客栈休息时,穿过了一条小巷子。 这条小巷子十分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巷子左右都是平凡的百姓人家,一家一户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仲聆和班青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从院子里面飘出的声音。 那是一个小男孩清脆的童音:“娘,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干啥在桌上嫌弃我吃得多啊?” 妇人道:“你看你肚子都起来了!你个子长哪里去了?横着长得吗?” 仲聆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戳了戳班青的小肚子。 班青腼腆一笑,他怕痒,立刻抓住了仲聆的手指。 他抓住了仲聆的手就不愿放开,仲聆不怎么坚决的挣了一下没挣脱,就由着他去了。 小男孩天真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对了娘,爷爷刚才在饭桌上念叨的房图将军……是谁呀?” 妇人沉默片刻,深深叹息:“儿啊,这个问题,在家问问就行了,出去绝对不能说,知道吗?” 班青看向仲聆。 仲聆本来正要走,此时却停下了脚步。 “娘,你告诉我吧!” “房图……唉,人都死了二十年了吧?那一年他打跑了胡人,皇上说他里通外敌,关在大牢里审了许久,后来推到菜市口给砍了头。” 小孩子失望极了:“娘,你胡说!爷爷说房图是个大英雄!他说我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他来过一次江北,救了许多人!” 小孩子争辩道:“爷爷还说,就连十年前再次打跑胡寇的丁将军,也是房图将军的旧时下属。房将军在天之灵,一直保佑……哎呦,娘,你打我干什么?” 妇人怒道:“越说越不像话了!这话你要是早十年在江对面说,让官府的人听去了,咱全家就都得被你害死!” 小孩子似乎是被吓到了。 “房将军当年还是娶了郡主呢,结果房将军死后,皇帝连自己表妹都不放过,逼得郡主自焚。等郡主没了,那皇帝就再无顾忌,还判了个株连九族,把姓房的都杀了。” “二十年前,为房图说话的文人武将,哪里少了?哪一个皇帝还不是说杀就杀、说下罪就下了罪?连他们都逃不过,我们平头百姓就更不要惹事。事关房图,谁落过好下场了?” 妇人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小男孩:“在外面可得管好了自己的嘴,房图是逆贼,不许叫他将军。” 小孩子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房图……真的和胡寇勾结了吗?” “谁知道呢?你不要问,也不要想。过去的人,管他做什么?好好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小孩子嘀咕道:“我爷爷还说,过两日是房图将军的忌日,他还要……” 那孩子看了一眼娘亲的脸色,不敢再说话。 妇人警惕道:“我们不在的时候,老爷子都在跟你说什么?不行,我得去找他说道说道。” 院子里的人回了屋,再也没了声音。 院外站的两个人,还在原地。 班青神色郁闷的抓了抓头:“唉,这些过去的事……听了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仲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