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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郗双目还泛着迷离地望他一眼,顾沉握拳,撩开帐子出去为他守门。 等燕子郗做好一切准备出来时,顾沉又唾弃自己,不发一言跟着燕子郗前往皇帝处。 现在的天气还是算冷,皇帝挑的地方也不远,就在西山猎场处,那里因位置原因,还积了些雪没化,给狩猎增添些难度和乐趣。 皇帝给出一个彩头,说了几句场面话,他带好弓箭,骑在马上先行一步,众人随后跟上。 燕子郗旁边就是一身紫衣的安王,安王朝他打了个眼色,甩开离得远的侍从,两匹马一前一后踏入僻静的林子中。 安王一勒缰绳,看向此刻一脸乖顺的燕子郗:“太子何时学会的骑马?” 燕子郗如实回答:“军营中。” 安王促狭一笑,骑着马向他靠近:“太子……可还放了东西?” 燕子郗脸色一白:“王爷……”安王见他自如骑马便知道一切,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扔给燕子郗:“戴上,不要被人发现了,下不为例。” 安王一脸道貌岸然,却极为享受控制燕子郗的感觉。 燕子郗对安王所作所为感到极恶心,再度权衡了自己同安王的势力,还是暂时忍下此气,接受安王的安排。 含章太子本就被安王控制,一无所有,燕子郗要得到一切,自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包括自尊和廉耻。 等安王离去,燕子郗慢悠悠地骑着马,欣赏着沿途冰霜做的风景。 这样的天气在野外,是不能不动的,回去也不可能,燕子郗只能这样,来为自己增加热量,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要理智地分析对自己最好的做法。 白茫茫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串马蹄印,还有马上那个孤高的背影。 顾沉半路折返回来,他找到战力几近于无的燕子郗,眼睛便一亮,只是很快又面无表情,策马过去:“太子。” 忽然有人前来,燕子郗吓了一跳,他马术不算精湛,手上一松,马身感觉到束缚减小,撒开蹄子往前跑去。 第19章 报复社会阴暗太子受x被逼造反将军攻十九 马蹄越奔越远,冷风像尖刀一样刮在燕子郗脸上,又顺着衣襟‘呼呼’地灌到身上四肢,刺骨的寒风浸入骨髓,肢体被冻得生疼,五脏内却似郁结着一股缠绵热气。 他咬紧牙关,拼命握住缰绳的手指关节处泛上青白,只是再如何努力,身上力气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消去,他喘着气伏在马上,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了自己的心跳和热度。 顾沉策马追在后面,一眼看出燕子郗此刻全身松懈,身形在马上摇摇欲坠。顾沉扬声道:“太子殿下,勿要放手!” 顾沉眼见着那个不争气的太子稍微坐直了一下,又立刻软骨头一样趴了下去,他好笑又气,也真担忧燕子郗出事,一夹马腹朝燕子郗追去。 顾沉骑术精湛,很快便要追上燕子郗,他是个速战速决的人,见时机成熟便挽弓搭箭,欲要一箭射死疯马,然而正在此刻,疯马脚下一滑,仰天嘶鸣一声,半个后腿都陷入土里,它挣扎几下,爬起来抖抖腿上的泥土,重新向前奔去。 顾沉无暇理那疯马,自己也弃马,轻身纵向正往下掉落的燕子郗。他一触到燕子郗的肩膀,眉头便是一皱,他知道这个太子高挑且瘦,但是像这样单薄的骨架,顾沉觉得他手上一用力,就能把这个不安分的太子拆开重装好几遍。 他们陷下的是猎户所做的陷阱,即便是宗室猎场,因为皇帝不爱用此地,也偶尔会有猎户偷渡前来设陷阱,只要捕到猎物,就是半年的生计都有了着落。 这样的陷阱,一般都做得格外粗糙。顾沉有意相护,二人稳当落到地面。他正要开口询问燕子郗身上可受了伤,就被他单手往外推去。 陷阱离地面算得上很深,直直地隔绝了大部分天光。顾沉看不到燕子郗的脸色,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子现在垂着头,只有几缕黑发垂在身前。 他俊脸沉了下来:“太子这又是何意?”如此熟练的恩将仇报,顾沉觉得自己适才一腔护他之心简直喂了狗。 不,狗都是知恩图报,忠诚善良的。 实际燕子郗并没什么力气,他推顾沉就像在给顾沉挠痒,但是这不妨碍顾沉生气。他上前一步,就又想给燕子郗说些做人的道理。 顾沉认为这太子固然聪明,但是于私人习惯及人品上格外低劣,这样的人偏偏又是当朝王储,要是走上了邪路定然是苍生之祸。他给自己找好万无一失的理由,上前一步逼近燕子郗。 逼仄的陷阱内,他能清楚地闻到太子殿下身上的冷香,越靠近就越清晰。顾沉心猿意马,冷着张脸:“太子可知道为人处事,德应当位于智前……” 顾沉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看着燕子郗,即便只是微光,仅能看见这太子一个模糊的轮廓,顾沉就是觉得他现在特别好看,轮廓好看,头发也好看,就连之前骂人都漂亮。 只是,顾沉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他分明看到含章太子身体在颤~~抖? 顾沉皱眉:“太子很冷吗?”无人应答,燕子郗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过,青丝和墨色极好地遮掩了他面上表情,和一切不该存在的渴~望。 德,智,礼,义,信,种种道理,燕子郗全听不进去,顾沉一腔教导,听在他耳中比风还轻,他脑海中全是不该想的东西,正在拼命压抑着一切异动。 顾沉担忧他,上前一步就想去探他额头,他以为燕子郗会躲,可是眼前的太子殿下,只是微微后退一步,继而就安静地不动,极为温顺。 顾沉的掌心触到燕子郗额头,额头很凉,肌肤也很细。他有些心慌神乱,立即就想收回手,而此时,燕子郗正好抬头。二人视线刚好相对,顾沉看见他冷淡的脸微红,眼中闪着泛泛水光,丝毫没有焦距。 这样的情状,顾沉早已熟悉。他微愣后,语气艰涩道:“太子不是早取出来了吗?” 回答他的,只是燕子郗再退一步,身体贴到冰凉的土壁上,他仰着头,双颊生晕,眼神放空又沉默。 身体上的冷意同五脏缠绵的热度交织在一起,又舒~服又难受。 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一下令顾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今日皇帝下令狩猎,这个含章太子居然在最开始安分后,抓紧一切时间也要享乐? 他就那么不知廉耻,那么追求刺激吗? 借着微弱幽光,顾沉能看见燕子郗眼瞳清澈,睫毛卷翘又长又密,这个太子长了张漂亮的脸,以及顾沉从未看过的干净眼神,偏偏嗜好却是如此。 他看着燕子郗在这个粗糙的陷阱中,表面优雅实则百般折辱自己,顾沉心中陡然生起横怒,就像是燕子郗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他为什么还要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