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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渊没回抽手:“怎么?” “没事。” 锻渊以为她怕了,轻描淡写道:“我很快回来。” 这么说完,他还解下腰侧的银枪,放入白大褂的口袋中。 简晓栀不知道锻渊从来枪不离身,而这一次进入山洞,却把银枪留给她。 简晓栀目送他面不改色地进入山洞,才挠了挠头,她潜意识里总把锻渊当成普通人类,担心他靠近那个山洞会被冻死,事实上哪有人类从皮肤上看不见一根青色血管,体温很冷又不惧外界温度变化。 那如果他是怪物的话,另一部分怪物基因会是什么呢? 简晓栀的思绪越飘越远,忽然感觉地面震动。 山崩了? 倏然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上,简晓栀抬头,看见一只N倍大体积的……蜥蜴? 它也是火红色,几乎要和这座山融为一体。 大蜥蜴一张嘴,粗壮如柱的舌头横扫过来。 简晓栀以最快的反应速度,握紧白大褂口袋中的银枪,在地上滚远几圈,堪堪躲开大蜥蜴的袭击。 只是—— 她刚举起枪,发现陶笛从裤子口袋里掉落,被上前一步的大蜥蜴踩碎。 “咔嚓——” 陶笛碎裂的声音清晰回响在脑海中,甚至触痛神经末梢。 怪物再次伸出舌头攻击过来时,简晓栀像只木偶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 有人抱紧她,往旁侧翻滚,大蜥蜴的舌头正正好擦过她的发梢。 这个熟悉又冷冽的怀抱,来自锻渊。 他似乎赶得很急,呼吸急促,语气又很冷:“想死?”也不知是说简晓栀,还是那个怪物。 锻渊从简晓栀手里接过枪,精准快速地朝怪物开了一枪。 特制的子弹在怪物身上碎裂,里面的药粉洒在大蜥蜴身上,由空气引燃,火焰急速蔓延,大蜥蜴瞬间成为一座小火山。 浓烈刺鼻的烧焦味弥漫开,怪物满地打滚嘶吼,引得地震乱石。 锻渊懒得再管它,抱起简晓栀下山。 *** 下到山底,上了车。 锻渊才勉强压抑那莫名来的火气。 他来这里少说也有十次,从未见过那种异化生物——也许是被简晓栀手掌伤口的血腥味吸引而来,但他都留了枪给她。 如果不是他来得快,她还能活到现在? 而简晓栀到现在不说话也没表情,完全像被抽去灵魂,呆呆看着前方,视线涣散。 “吓着了?”锻渊再次侧头看她,“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简晓栀还是没反应。 “是被它丑到了?” 锻渊回想了下刚刚那玩意的模样,确实比研究所那群家伙丑得多。 “因为不会开枪?”锻渊还记得她愣住的那一刻,给她找了理由。 锻渊:“我回去教你开,行不行?” 车内陷入沉默。 “啧。” 锻渊的脸色逐渐难看,仿佛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尽在这里。 火气一压再压,他捏紧方向盘,指节作响。 如果换作以前,他早把她扔到车轮底下碾碎……那为什么现在不这样做了呢? 他到底为什么要救她? 心头突然冒出的疑问覆盖住那些愠怒的情绪。 锻渊不管做任何实验,都能做到复杂的化学公式能在分秒内计算,生物基因随意拆合研究。 却在这一瞬间,他给不出自己答案。 *** 夜幕降临,车子仍在行驶的途中。 简晓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因为今天的事情,她做了一个梦。 她出生时,自己的爸爸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爸爸,她的mama患了抑郁症。 她从记事起,就看见mama日夜以泪洗面,皱纹很快爬满眼上眉梢,褶皱间都是痛苦的痕迹。 她想让mama高兴起来,可是考到好成绩并不能令mama开心,而且mama的病随着时间推移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上到初中,每周有一节音乐课,老师教同学们学竖笛,可她并不感兴趣。 她和朋友去书市玩,在商店里发现陶笛,在她那个年纪看来,这个模样古怪,又很少见的东西居然能吹出好听的声音。 陶笛可比竖笛难多了,她学会陶笛,应该能代表她比其他同学厉害,她想。 她在家里练习陶笛,学会一首简单的曲调,那天也是夜晚,mama发病了,砸碎客厅里的东西。 简晓栀很害怕,闭紧眼睛用力吹陶笛,希望乐声能盖过那些令她心惊的声音。 慢慢地,她依赖上陶笛声,因为它陪她度过无数漫长的岁月。 读到高中,mama病逝,临终前,mama给她一个六孔的陶笛,露出很少见的温柔笑意:“mama知道你喜欢这个。” 一朵梅花图案印在瓷白的陶笛上,mama的名字中也有个梅字。 简晓栀后来很少再吹陶笛了,但她把这个陶笛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晴天,阴天,雨天,一个人的时候,她会从口袋里拿出陶笛,静静地看,曲调音符都沉寂在它冰凉的温度里。 …… …… 锻渊心情很差的时候,表情冷恹,唇线抿直,薄薄的眼皮收敛寡淡的弧度,要是这会儿谁来惹事,他可不仅仅是杀掉那么简单。 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发现简晓栀不喜折磨虐杀场景之后,他没再像之前那样对待人类部队,而是速战速决。 但现在不一样,情绪实在很差。 安静许久的车内隐约响起压抑细碎的低泣声,几乎要被行驶的车声盖住。 锻渊斜眼一瞥,看见简晓栀缩成小小一团,被宽敞的椅背衬得娇小脆弱,她湿润的眼睫上有几颗细小的水珠,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呜咽声被压得很低,像是怕被谁发现。 “呲——嚓——” 因为锻渊的一时走神,车子差点从拐弯处冲向山崖。 他调转方向盘,用力踩下刹车。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