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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那里,就像与周围的景观融为一体,默默地看着这一出出戏,甚至没有被直播中的程文哲发现,就像一棵挺拔又秀气的大树,美而不自知。 他的心像被跟细细的针扎了一下,倏尔软了下来,躁动不安地寻求一个解决方法,幸而,老天站在了他这边。 “沈云檀!”程文哲吓了一跳叫出声,“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木讷了,坐这儿半天也不吭声,你是觉得我们是大学室友就心有灵犀吗?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的心是留给小jiejie们的。” 周栎恍然,这个微信没加错。 沈云檀失笑,这人笑起来整个面部都生动了:“看来你过的不错,平时看你发的动态都是蹲在家撸猫,我还一度以为你很少出门。” “猫扔到我妈那儿了,现在的猫主子太多了,镜头得多样化一点,比如,喏,这只别人家的兔子。”程文哲一边擦着手机的外置镜头,一边请示周栎:“我可不可以摸它?职业病犯了手有点抽。” 周栎自然答应,向陈愿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然而陈愿选择视而不见,它轻轻一跃,跳进了周栎那个土里土气的大包里。 周栎无奈地摊手:“它……有时候也不是很听话。” “了解了解,没有咬我已经很和善了,我虽然拍小动物,但是没啥动物缘,连猫都时常挠我。”大橙子双目放空,作生无可恋状。 “缆车那儿人很多,要等很久,你们有去的吗。”沈云檀站起身,好似从一幅描着苍松劲石的绢本水墨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神清透,带着稍纵即逝的戏谑:“不介意的话一起走上山?” 程文哲本来是专程来拍景的,当即背起一整套摄影设备双手赞同:“好,听说沿路有不少小饭店,那叫一个好评如潮。” 周栎有些不以为然,山上嘛,大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端一盘酸辣土豆丝也能算是绝味,不过他没有出声,轮到自己表态时,只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没走几步,周栎发现程文哲落在了后头,大家脚程有快有慢,又没法像小姐妹一样挽着走,这种情况也早该预见,他看着旁边一路匀速前进的沈云檀,指了指身后:“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 程文哲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一屁股坐到周栎边上,边喘边说:“我说周栎,没看出来你这么能爬,沈云檀那老妖怪也就算了,他那是帮全宿舍跑一千米跑出来的,你又是怎么练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妖怪?周栎细想之下得出暂时性结论:不像,有待观察。 他扔给程文哲一根手杖,心底略感惆怅:“拿着,我用不着,从小跑山路跑的。” 程文哲尤善脑补,自行将他的话理解为:我是一个穷困山区的孩子,为了上学,每天早上四点起来打水做饭,翻山越岭走十里地到县城上学。 顿时心里特别百感交集,又想安慰他又怕伤了他自尊心,只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容易啊。” 周栎指着不远处的石牌楼说:“你看,再走几步,就能坐缆车了。” 程文哲扭头盯着沈云檀,目光炽热,想让这锯了嘴的葫芦说句话。 沈云檀语重心长:“等到了那儿再说,说不定看见那人山人海你又变主意了。” 第4章 困境 登山杖还是有用的,身娇体弱的程主播紧追慢赶,总算跟上了步伐,可抬眼一看,那脚下生根的石牌坊还在原地,顿时泄气:“走这么远还不到,不会是鬼打墙吧?” 看这腰酸腿软的样子怕是免不了上缆车了,周栎哭笑不得,接着话头往下胡编:“能怎么办,不管它,顺便跟你透露一个鬼界的秘密,鬼之所以打墙而不是打你,是因为打不过你。” 过了会,周栎目测和石碑的距离,心下疑惑窦生,明明一直在向前走,那半山腰上的石牌坊却丝毫没有改变,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小孩子们也安安静静地走着,周围人流越来越稀,片刻后,山道上竟是只剩了他们三人。 周栎爬到此时也有些疲了,只得强打了精神应付,再向前远眺,那石碑居然缩成了拇指大小的黑点,他倏地反应过来,这是有东西将山道改了方向。 那股阴暗潮湿的气息再一次蔓延开来,周栎心下暗骂,这还真鬼打墙了,早知道就直接打道回府不上这山了,又默默地瞥了一眼沈云檀,美色误人啊! 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尽量屏住呼吸,这味道致幻。” 程文哲此时倒是不觉累了,只觉得荒唐,前胸后背都在出汗,贴身衣服黏在rou上的感觉并不舒适。 任何味道一但达到某个特定的浓度就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周栎喉结滚动,一股腐败食物的酸臭味深入骨髓。 手机上一般都有个指南针功能,程文哲顺手一点,却看见本应南北指向的红白标哗啦啦乱转,他眉头一皱,又打开地图导航,结果意料之中,定位失败。 “这……这就是鬼打墙啊。”他无奈之下得出结论。 “别乱说,我们就在这儿坐下,看谁耗得过谁。” 周栎忽然想起一个两难选择的故事,火车驶向一个岔路口,一边轨道上有一个人,另一边有一群人,耳边似乎回荡着山鬼沙哑却温和有礼的声音:你说,你是选那只兔子呢,还是选这两个无辜的人? 他觉得自己特别命途多舛,亏他还专挑了座名扬四海的山,名扬四海意味着人气旺,压得住,但可惜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表明,起码有些妖鬼是不惧人的。 周围起雾了,越来越浓,他一把扯住沈云檀的手腕,义正言辞地说道:“云檀,你也拉着点小程,免得妖物作祟把咱们隔开了。” 隔着雾气,沈云檀显得越发好看,周栎感知到他温热的手腕,自觉心神不定,略微松了手,没成想立刻就被沈云檀反手紧紧握住,耳边有人低声问询:“为什么放开?” 这一下问得周栎直发怔,他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被老师提问的那一刻,手足无措,脑中空白,只得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啊?我也不知道。” 刚说出口就悔了,两人相隔咫尺,他斜睨了沈云檀一眼,又解释了一句:“周遭太灵异了,有点儿慌,不过看你这一副淡定的样子,该是不信鬼神吧。” 没等沈云檀出声,程文哲骤然惊叫了一声:“影子!” 随即颤颤巍巍地用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地面上原本是棵小松树的影子,不过一人多高,此刻却像被高温熔化了一般瘫成一坨,慢慢地化出形状,捏橡皮泥一样捏出了人形,再看那立着的松树,哪里是树,分明就是山鬼。 山鬼手里拿着一根积灰的松树枝,松针极为尖锐,像铁蒺藜上的刺,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