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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奴婢吗?”周善在外头可以看见里头的人影影影绰绰,还有热汤升腾后的水雾缭绕,伴随着她的一声不用,更显得如在仙境,周善又在退下前检查了架子床头处挂着的银质镂空熏球还是否有味道,见还能散发些香气,便就留下了,轻步离开了内殿。翌日,天还暗沉着,约莫正是寅时半,便有人起身梳妆打扮,内着贴身并蒂莲纹鹅黄色抹胸,外罩一件杏黄色罗柿蒂纹长罗裙,粉胸半掩,再接过婢女递来的暗黄色云纹腰带亲自束在腰部,凸显出精致的腰部线条,再使唤个小宫娥将脂粉调匀,又是自己亲自在面上抹匀,把梳妆台上搁着的小木妆奁打开,拿出螺子黛描着眉,又细细的涂了深红色的口脂。一头长发不知如何是好,只打量了铜镜中算不上年轻的容貌,才叫宫娥替她绾了个随云髻,以一支牡丹花型的金簪固定,又装饰以芍药金钗与那一步一摇的步摇,那步摇下有珠玉垂挂,瞧起来不似位阶低等之人所用。这一番折腾,已是卯时,她起身来,虽说年岁渐长但是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说到底还是个未至半老徐娘年纪的少妇人,大抵是极满意今日的妆容,面上满是笑意,又带着几分兴奋,摆了摆手示意一立在窗台旁的小宫娥过来。“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小宫娥弯着腰,不敢抬头看眼前这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去,去昭华殿,将季琴师请来。”她唇角依旧满是笑意,也不知同那季元容是什么关系,竟因面见一小小琴师而梳妆甚是精致,好似是会那情郎一般,怕是去那宁昭殿时面见王上都没有这么精致的装扮。女为悦己者容,大抵就是这么个道理。小宫娥得了令便匆匆出了殿往那昭华殿去,而她还在看着那方菱镜中的貌美精致的面庞,生怕哪里有了瑕疵,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将随手搁在罗汉床上的护甲拾起戴上,这才略微满意,只一想到之后要同季元容说的内容便又拉下脸来。活像吃了醋的妙龄少女,竟显出了灵动之态,她愣着神不由得又咬了咬下唇,这么艳丽的妆容是否会得他欢心?昭华殿内,一鼎博山铜炉冒着袅袅云雾,男子坐在一张红木云纹平头案前借助熹微的晨光看着不知从何处送进来的文书,发未绾,着一身纯白亵衣亵裤,赤着脚,脚趾白皙且修长,踩在汉白玉地面上,也不嫌凉。只看他那入鬓长眉微微蹙起,靠在那紫檀木玫瑰椅上,左手自然搭在膝盖骨上,食指习惯性地屈起敲打着,而后又往那窗外看了看天色,按了按眉心,而后闭上了那一双墨色双眸,指骨分明的长指按揉着太阳xue,使头痛微微缓解,才将手放了下来。而后目光又定格在那封文书之上,见平头案上没燃蜡烛,只好起身,身形颀长,将那文书撕碎再扔进那铜制的水盆内,看着柔软的纸沉浸水中,看着墨迹染满了水,他甫要开口叫门外的小厮将这水盆中的东西倒掉,却迎来了嘉裕宫的侍女。那门外守着的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施了一礼便道:“琴师,嘉裕宫有请。”第6章威胁他怔愣了一会儿,方扯了个冷笑,倒是将那一位抛至脑后了,随即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不似女子着口脂,他的唇比那抹了口脂的唇还要红上几分,肤色本就偏白,叫这唇色相衬,更增了几分亮色。启薄唇道:“叫那宫娥先稍等片刻,你去将这盆里水倒掉。”语毕便转过身去,仿佛那小厮不在一般,打开那红木盘常纹衣柜,挑了件竹青色的圆领竹纹锦袍,佩带墨绿色腰带,长发如常地只一部分以一黄白相间的金丝玉簪绾好,神色如常,不同于方才的戾气,又清贵至极,俊美仿若谪仙,愈发的可望而不可即。也不带那小厮,推开殿门,便看见了那小宫娥一脸焦灼之色,看见来人,赶忙上前道:“季琴师,娘娘有请。”只因为再过上一会儿,天色大亮,宫中各殿都忙了起来,人多眼杂,难免落人口舌。但季元容却并不这么认为,挑了挑长眉,既然已经有风言风语,又何必担忧这一次呢?他依旧神色清冷,又将殿门合上,将摆在琴桌上的古琴拿起,那古琴似是轻盈非常一般,单手提起毫不费力。用另一只手推开门,抬了抬下颌示意那小宫娥在前头引路,也不用步辇,不想过于引起旁人的注意。那小宫娥直直地看着季元容有片刻失神,这种宛若神仙下凡般的男子,难怪娘娘着了魔,小宫娥抿了抿唇,不敢再看季元容,生怕自己失了心。夏日的天亮的快一些,这一会儿他们甫从昭华殿出来,便看见脚步匆匆的宫娥和太监,或拿着精致的雕花小食盒,或捧着几盆新鲜的花草,还有的是去取冰块儿的。也不乏有那宫妃带着几个宫娥前去拜访各殿,品级高的或许会乘上步辇。他仿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行走在路上却并不奉承,遇见只颔首说上一句吉祥,便又继续往那嘉裕宫走去,但是他没有料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姑娘上着月白色罗碧荷团花上衣,下着罗织月华裙,藏在裙下的是一双蹬着藕色缎面菊纹绣鞋的小脚。天色大亮,他能够更好的看清楚姑娘的模样,那一双桃花眼儿黑白分明,略带粉晕,鹅蛋脸上还存留着点点稚气,应当是画了眉,檀唇点了口脂,更显娇俏之态。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可他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兜末香味道,温柔纤小而宛转娇羞。他神色依旧如初,没有欣喜之态,施了一礼道:“奴才见过公主。”他的声音有些哑却磁性非常,她素手摇着兰花团扇,下有一琥珀猫儿坠,随着她的摇动,坠儿也在晃动,她走上前来,唇角上扬,应当是十分高兴的模样,“季琴师要去哪儿啊?”她声音清脆如黄鹂莺啼,如珠玉罗盘,敲打在季元容的心上,也敲打在小宫娥的心上。可悲可叹,原是无心发问,却叫人以为是刻意为之。那小宫娥有些耐不住了,上前一步,唇还微微颤着道:“公主殿下万福……”哪知那小宫娥还未将一句话说个完整,就叫梁青雀喝了一声道:“啧,本宫问你话了?这么多嘴……哪个宫的?”她端着公主应有的架子,嚣张气势尽显,那丫头也不敢再多语,不知是怕多生事端还是怎地,他抱着琴道:“去嘉裕宫。”季元容看见她眸光流转,看着她的神色逐渐发生变化,“嘉裕宫?那不是淑妃的住处?你去那儿作甚?”“奏琴”,他只吐出了这两个字,便趁着梁青雀愣神的当口绕过梁青雀,不愿多说。他同那小宫娥继续往那嘉裕宫走去,她拉不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