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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进步。 好容易吃完了,服务员上来换碟子,递湿毛巾。白岸洲呢,又开始夹菜,转眼就又是一碟子冒了尖。 云肖一声不吭地又开始吃。小爸给夹的,无论如何也想吃完。好容易好容易才吃完,肚子都撑了。白岸洲一看又没了,毫不费劲,又是一碟子。 结果,这次,云肖没有马上吃。抱着肚子低头不吭气地看了半天。小爸连他吃没吃饱都没注意。 云肖心里难受。一股气堵了气管,渐渐憋成了一股天大的委屈。鼻尖酸疼地厉害,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跟什么较劲,开始咬牙吃,把rou菜硬往嘴里塞,拼命一样,嘴里没咽呢,又塞满了,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这下白岸洲终于是注意到他了,“喂”了一句。云肖哪里理他,玩命一样往嘴里塞,两腮帮子全鼓起来了,眼睛通红,鼓嘴金鱼一样,菜汁都从嘴角露出来了。白岸洲拧了眉想把他手里碟子拿过来,云肖立即用两胳膊把碟子挡住,把脸直接埋进碟子里吃。 是疯了吗?对一个不听话的哭包,白岸洲可是耐心有限,上去一把掐住他小下巴,把他嘴巴立即掐成了一朵喇叭花,强行阻止。客人要是噎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有这些也只是发生在分分钟内,还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云肖被掐住下巴,红着湿润的大眼睛恨恨地盯着白岸洲,然后噗一口饭直接喷到他身上,口水饭糜喷得到处都是。 “肖肖!”云青杨惊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包坤华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呢,白岸洲已经黑着脸,一手就将云肖提溜了起来。 第七章 白岸洲一个大集团的准继承人,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心思缜密,个性沉稳,怎么会跟一个还没换嗓的哭包子计较……才怪。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熊孩子。随口喷饭的熊孩子就得治。 他把人提起来以后,顺手就把云肖歪了的衣领整了整,又拍拍他的脑袋,摸摸他的小脸,用毛巾把他嘴边和身上喷到的菜汁略略都擦了一下,对这个小弟弟真的是神情宽容眼神慈爱,对于自己被喷了一身也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个态度几乎是迷惑了在座所有人。特别是云青杨。白岸洲的个性那都是知道的,真生气了可不得了。饶琴波连连感叹,到底是岸洲大气,要是我们家有文啊,早毛了。 白岸洲捉牢了云肖乱挣的手,丢下一句“我带他上去换身衣服”,拖着人潇洒出门。云肖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爸爸,云青杨正跟包坤华那儿夸白岸洲呢。刚出了包厢门,白岸洲立即从牵手变成了掐后脖子。 锦江酒店是白家的产业,楼上有一间白岸洲长期在用的私人套房。 云肖红着眼睛,被白岸洲一路提溜着上了二十八楼。他也试图反抗过,反手去掰小爸的手,拖着腿不愿意走,无奈实在是人小力薄,后来他闹得厉害,被白岸洲掐着脖子抱起来整个携在了胳膊底下。 云肖哭了,憋着的那股气没了,就剩下无边无际的伤心。小声地抽噎,每抽一下浑身就一阵乱抖,垂了两条小细腿抱住小爸的手臂掉眼泪。 半路上遇到的人无不对这对奇怪的组合侧目。电梯到十二层的时候停了,一位刚从大包厢出来的酒水经理一身酒气地走进来。迎头惊见了一张眼熟能祥的脸,立即恭敬地退到一边贴着电梯门站好,“白副董好。” “嗯。”白岸洲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半响动了一下视角,在镜面上捉到了一双偷窥的眼睛。女经理被捉了现行,脸上更红了,立即垂下脑袋,再不敢乱看。虽然眼睛没有看着,但是耳朵是一直竖起来的,体内的八卦之魂也还在熊熊燃烧着。她们百世集团女员工们心目中的头号钻石男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龙虾的臭味?以及单手携着一个哽咽的男孩是怎么回事啊? 电梯里安静地只剩下云肖可怜兮兮的抽噎声。 进门以后,白岸洲直接把人往客厅的沙发里一抛,自顾自地往浴室去,边走边脱起衣服,将脏衣服扔进浴室的洗脸池里,厉声叫人:“过来把你弄脏的衣服洗了。” 外面没有应声,白岸洲探身出来,看到云肖贴在门上正在找出去的按钮。酒店是智能门锁,不知道密码的通通是进的来出不去。 云肖满脸哀怨,哽咽着转身,看到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的小爸眼神凶狠地朝他走过来。 十分钟以后,白岸洲冲完澡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浴室里云肖穿着小内裤正在洗脸池里洗衣服。 白岸洲接完母亲刺探军情的电话——包坤华可不像云青杨那么好糊弄,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的,慢慢踱过来的时候,云肖低着头手上搓着他的真丝衬衫,瘦削的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都十分钟过去了,这还抽抽呢,真是名符其实的哭包。 从后面看小哭包子细胳膊细腿的,小屁股倒是翘,拍起来很弹手,全身都白,到底年纪小,皮肤也细嫩。这个倒不是看出来的,是刚进门的那会子云肖不听话不配合,还要试图反抗,被他扒了衣服裤子抽屁股的时候亲自验证的。 云肖抬起脑袋,白岸洲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双发红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兔子似的,好可怜的样子。 “洗好了。”云肖被白岸洲手下没留情地治了一顿,这会屁股还很疼,人是彻底老实了。 “洗干净了?”白岸洲咬住烟嘴吐出一条笔直青烟。 “嗯。”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带着颤音。 白岸洲往脸池里看了一眼。这件昂贵的真丝衬衫被他这么使劲搓算是彻底报废了。 “我没衣服穿。”他衣服被白岸洲直接扔浴缸里了。 白岸洲没理他,转身出去。云肖恍惚了一下跟了出去。小爸以前就一直是这样的,不想回答的问题从来就是不理他。 白岸洲在沙发上坐下来,胳膊肘拄着沙发扶手,叠着大长腿抽烟。云肖蹭过去。在边上把自己团成一小团,贴着小爸坐着。屋子里冷气开得足,他有点冷。身边窝了个活的白岸洲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这孩子对自己似乎是有一种很依赖的奇怪感情。低头去看,小哭包又是垂着个脑袋,脖子细细的,眼睫毛倒是长,两只手白白的瘦瘦的,正互相编着手指头玩呢。 见小爸没说话,云肖就偷偷把他的浴袍带子拿过来裹在自己脚上御寒。 门铃一响,白岸洲就知道服务生送衣服来了,立即站起来去应门,哪里能想到他的浴袍带子上还拴了个人。云肖被拖着两脚倒吊着从沙发上带起来,后脑勺咚一声撞到了地上。撞得很响,当场就把云肖的眼泪撞出来了。 “我在楼上房间。有人……你脑袋真的有坑……和刚才电梯口那个小孩……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