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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还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扯奴婢的衣赏。求姑娘饶了奴婢吧,家里还有些咸菜腌rou。有米有面,也能撑些时日。奴婢实在是不敢出去!”“没用的东西,你怕什么?!光天化日的,人家还能对你做什么?真以为这京城里没有王法了么?!”赵湘骂了一通,回头看看屋里,深吸一口气。“再说了,咱们吃饭可以将就,祖母的药却不能停。就算亏着咱们自己,也不能亏着祖母,这是孝道!若有人来为难你。你只管拿这话哭求。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脸皮能厚到听了这话,还依旧为难你的!”佩儿又想哭了。赵湘这话明摆着就是睁眼说瞎话。牛氏的药?牛氏的药是大夫开的方子,侯府付的药钱,大夫把完脉后,回去自会打发药僮送药上门,就在门外交接,人家也不进来。她们主仆根本用不着自行去抓药!侯府给牛氏找的那大夫很有两把刷子。先前牛氏不信任他。私下让佩儿去照着在汪家请大夫开的方子抓药,只吃了一剂,大夫把脉就把出来了。第二日侯府便来人说。若是牛氏不听医嘱,那侯府就把大夫打发了,从今往后再不管她的病。牛氏生怕自己要多花一笔药钱,便再不敢胡乱吃药了。如今赵湘还说什么抓药呢?赵湘心中自然清楚这件事,看着佩儿的脸色,她也有些心虚。便改口说:“如今请的这位大夫,医术看来也是平平。祖母的病不但未见起色,反而越发重了。再这样下去如何使得?你出去了。好生打听打听,附近可还有好的大夫?打听到了回来告诉我,我也好斟酌着,是不是改请另一位大夫来。”这个理由听起来倒也合理,只是佩儿心中依然大不以为然。外人不知道,她这个牛氏祖孙身边唯一侍候的人还能不知道么?从十来天前开始,牛氏的病忽然加重了,总是想吐,肚子疼,接连xiele好几回,面色发青,四肢冰凉,身体越发虚弱。赵湘没叫大夫来,也不知从哪里抓了药,熬成药汤侍候她喝了,看着似乎好了许多。等到大夫到了照例诊脉的日子,牛氏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神智还算清醒。可大夫照旧说些她不听医嘱的话时,赵湘不知为何忽然发起火来,骂了人一顿,把人赶出了家。隔日人家再来时,她还不许人家进门。牛氏只当孙女是在为自己出气,还高兴呢。可后来她病情加重了,才感到后怕,要孙女再把人请回来。从五六天前开始,赵湘终于把人放进来了,但每次草草把过脉,又把人赶走了。虽然大夫照旧命药僮照方子送药过来,但那些药熬出来后,能灌进牛氏肚子里的,还不到半碗。牛氏的病情又开始反复,好两日,坏一日,没几天身体就受不住了。早前还能虚弱地坐在床上骂人,偶尔撑着墙出院子走两步,如今早已人事不知,除了早晚各一次被赵湘摇醒了扶起喂些粥水,每日就昏沉沉地睡着,人是越发瘦得厉害了,脸上青白得象一只鬼,几乎没有了人气。药没能好好吃,又上吐下xiele好几天,也不请大夫好好诊治。病人被折腾成这样,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佩儿不知道赵湘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若凭这样就断定大夫医术不行,似乎有失公平。而这位大夫已经是附近最有名的一位了,还不用她们出药钱。再请别的大夫,到哪里请去?京城有名的大夫,诊金也不便宜。她们主仆如今一个月只有两吊钱,都不知道够不够那些大夫一次出诊费的。赵湘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佩儿心里更害怕的是,赵湘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腾牛氏?就算是害怕牛氏再冲她们发脾气,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赵湘察觉到了佩儿的不安和猜疑,心中烦躁不已。若不是眼下她身边只有这一个丫头可用,她早把人打发了,何必还要担惊受怕?只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打发出去了。这几日因佩儿没有出门,她一直没能下手,今早牛氏清醒了一次,看样子似乎已经怀疑到些什么。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在赵湘勒令佩儿,一定要出门去打听别的大夫时,有人大力敲响了她们的门:“开门!亲家老太太和表姑娘在家吗?我们是蒋家来的!”赵湘怔了一怔,立刻跳了起来,推了佩儿一把:“快去问清楚,是哪个蒋家!”佩儿奔到门后问了,外头那人似乎很粗俗,大声回答:“我们是蒋七老爷家的人,从良乡县过来。”赵湘立刻就想了起来。出狱后,她曾经打听过,母亲蒋氏娘家的人几乎都被革职罢官,黯然离开京城了,全族硕果仅存的,只有一位七堂舅,是在良乡县做县令,但也受到牵连,被降职为县丞。这还是因为他在任上官声不错,政绩也比较出色的缘故。她早前还想过,若不是这位七堂舅官职委实太低,跟她家关系也平平,她也许早就前去投奔了。难道说,这是那位七堂舅派人来接她了么?!赵湘顿时双眼一亮。第三百一十九章金镯蒋七老爷家派来的,是一对姑侄。除了叫门的那名粗俗男仆外,还有一个婆子。赵湘透过门缝瞧了那婆子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很快想起来了。从前过年时,她去蒋家省亲,见过蒋七太太把这婆子带在身边,似乎还是挺体面的心腹。由此可见,这两人真是七堂舅派来的了!赵湘大喜,忙命佩儿开门,把人迎了进来。那名男仆进来后,就站在院子里,并不进屋。他虽然人粗些,但规矩还是懂的。这家亲戚主仆都是女子,他当然不好进屋里去。那婆子倒是不声不响的,就径自往正房里去了。正房里屋躺着牛氏,赵湘本来是想把人让进自己住的厢房的,见她自作主张,不由得愣了一愣,但还是跟了进去。婆子自称姓王,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青绸夹棉袄,外罩石青色团花纹绢面镶毛皮比甲,下头系着厚缎裙,全身衣裳袖口、领口处,都有精致的刺绣,头上也插了鎏金簪子,做工极好,上头镶的一颗珍珠,足有花生米那么大。赵湘有些嫉妒地打量了这婆子的穿戴一番,心里知道,她必然是蒋七太太跟前极得脸面的心腹,而蒋七老爷一家的生活过得也十分不错,若自己真能被接去跟他们一起生活,只怕比在汪家时还要强些。至少,蒋家是她的正经亲戚。不过王婆子的态度却显得不是非常好:“我们老爷太太听说了表姑娘在京中的传闻,十分生气。表姑娘自小就不是我们姑太太教养长大的,还是由你的祖母养活。你的祖母年轻时就被人说是暴发户,可见这教养不好。只是彼此是亲戚。碍着哥儿和姑娘的脸面,又有老太爷、老太太在,我们老爷太太毕竟隔了一层,不好说什么。听闻蒋家人离京后,表姑娘随着祖母。也有亲友可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