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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去。这一回,听说是湘姐儿接大太太出狱时告了一状,说演哥儿手里明明有银子。却只想收赎小钱姨娘和几个同胞亲弟妹,没打算救大太太这个祖母,因此大太太就恼了他们。后来他们明明有银子救小钱姨娘,大太太也坚决不肯,让演哥儿他们眼睁睁看着生母被官兵押上了流放路。自那以后,演哥儿几个就跟大太太闹翻了,连面子上的礼数都不肯尽。”这人的老婆就跟在边上。听到这里连忙补充道:“他们丢了爵位,从侯府搬出去之后,玦大爷孤身去了辽东,家里就是大太太带着小钱姨娘和几个孩子度日。大太太对几个孙子孙女都不错,只对泽哥儿不好,但因那时湘姐儿与漫姐儿爱争闲斗气。大太太每每偏帮湘姐儿。听底下人说,好象是觉得湘姐儿长得好又是嫡出,将来更有出息,颖王府那边也打算拿湘姐儿与人联姻,因此大太太就格外看重她些。漫姐儿是庶出的。又不得颖王府看重,自然要靠后,小钱姨娘那边就渐渐有了些怨言。后来因管家的事,小钱姨娘把着钱粮,不肯依大太太的意思花钱,大太太便也恼了她。因此,泽哥儿与大太太不亲,与小钱姨娘那边几乎就是仇人,湘姐儿一味哄大太太高兴,对庶出的几个哥儿姐儿都是看不起的。演哥儿漫姐儿几个就是自家亲骨rou抱团。就连玦大爷,也因为长年不在家,回京后也是忙着公事,几个哥儿姐儿虽瞧着粘他,实际上都跟他不大亲近。”这么一说,赵琇祖孙三人也就弄清楚了赵泽一家子的关系了,想想也是讽刺,赵玦为了自家能东山再起,跑辽东去了,又跟着颖王造反,没想到儿女却因此与他疏远。他死后这两三个月里,除了赵泽还念叨着他的坟,其他几个儿女有伤心过吗?连孝都没戴,赵湘到了二房小宅,还有心情为嫡嫡庶庶的事争闲气呢。底下人还曾有过回报,赵玦被斩首之后,是莲姨娘带着一帮仆从替他料理后事的,赵演只顾着四处奔走筹银子救人,因此后来仆从被发卖,莲姨娘携女出走,他们才会连赵玦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今赵泽终于找到他的坟了,赵演索性直接救生母去了。不知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张氏叹了口气,让那对仆人夫妻下去。那婆子临走前又补充说:“老夫人,泽哥儿实在是可怜,因他不肯过来跟您要银子,大太太今儿又打了他一顿。我们去时,在门外就听见大太太在嚷嚷,说没钱请大夫,养养就好了。底下几个老仆都忍不住哭了呢,说今儿实在打得重,腿上肿得老高,也不知有没有伤着筋骨。可泽哥儿还念叨着,明儿要怎么去上工,若等伤好了再去,只怕铺子老板早辞了他。没工做,就没银子,那时可怎么办呢?”张氏听得更心酸了,等下人走了之后,她就忍不住对赵玮说:“还是想个法子,帮一帮泽哥儿吧,至少要找个大夫去给他瞧瞧伤势。那份小工也别让他做了,你启轩哥他们虽还没到京城,但最迟下个月也就到了。等他们在京里开了店铺,雇泽哥儿去做个轻省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苦受这个罪?不是我心软,那牛氏如此不要脸,万一她真把几个孩子卖给人做奴婢,叫我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见你祖父?”赵琇忍不住道:“就是因为祖母是个心软的,牛氏就是吃定您了,所以才敢说这样的话。”张氏叹道:“便是吃定了我又如何?总不能因为老鼠打伤了玉瓶儿。”赵泽就算了,赵演赵漫他们也成了玉瓶儿了吗?赵琇心里忿忿。问张氏:“祖母这回要是答应了他们,给他们银子,再给赵泽安排好差事,那下一次呢?您要给赵演安排差事吗?要是他们嫌安排的差事不好,想要油水更多更体面又轻松的差事呢?既然给男孩子安排了差事,那女孩子又怎么办?是不是要管她们的四季衣裳、脂粉首饰?是不是要包她们的嫁妆?小的管了,那老的呢?牛氏借着小辈们管您要这要那的,您是给还是不给?这一旦开了头,后面就没完了!”张氏道:“我又不是傻子,只要他们饿不死。不再折腾孩子,别把好好的孩子卖了,我怎会再给他们别的?牛氏与我素来不和,难道她说什么,我就要应了?”赵琇摇头:“就怕人心不足。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又去折腾孩子,又打赵泽一顿,您是不是又屈服了?”赵玮问:“meimei反对接济赵泽么?”赵琇想了想:“给他看个伤,安排个小差事,都没问题。但我反对给他们太多的好处,把他们一家养起来。他们明明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但要想不劳而获。那就是做梦!”顿了一顿,她又笑道:“其实依我说,他们家最大的毒瘤就是牛氏,要是没有牛氏,旁人不必我们接济,也能活下去。更没那么多夭蛾子。一般人家一年有二三十两银子都不愁温饱了,他们手里明明有几百两积蓄,没进项,可以买田地、买铺子,自己做点小买卖。不拘什么都行,哪里就要卖儿卖女了?真要卖,先把几个丫头卖了吧!”张氏闻言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若没有她在挑事,其实泽哥儿手里那些银子,也够他们用几年了。等他大了,做什么不行?他在奉贤县城时,就不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可谁叫他没摊上个好祖母呢?若他一房还未出族,还可以让族人出面,约束牛氏,接手几个孩子的教养,如今却不好插手了。”她想了想,正色对赵玮道:“我知道泽哥儿父母与我们家有大仇,你们兄妹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只是泽哥儿可怜,御史又多事,若当真不管,怕于你声名有碍。我答应你们,就帮这一回,给他们一个安稳的住处,再给泽哥儿寻个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若牛氏当真作死,非要逼出人的火来,我就撒手不管。到时候若真有什么御史来参我们,祖母亲自穿了郡公夫人的诰命冠服,到朝上与他争辩去!我是做婆婆的,要不要养活一把年纪的忤逆儿媳妇,什么时候要外人来管了?!”赵玮听得也笑了:“祖母这是气话,牛氏什么时候又成了您的儿媳了?她不配!”事情似乎就这么决定了,但赵琇回到房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堵。她实在看不惯牛氏的厚脸皮,对其他的所谓侄儿侄女们更没有好感,就连赵泽,她如今想起来,除了前些日子他刚到京城时的拘束模样,就只记得当年他在奉贤老家祠堂里差点儿跟她打起来的事了。小长房这一家子,本来就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远着些,一辈子不打交道才好。她想方设法给家里开源,可不是为了养活仇人的。正生闷气呢,碧菡就满面是笑地进来报说:“姑娘,广平王府的人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