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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成年男人的喉头。何东不动声色地往右移了些许,替她挡住从过道里吹过来的冷风。赵珊感觉到他的举动,抬眼朝他笑了笑,正要解释,又听吴知府继续问:“兄弟们怎么死的?”仵作的面色浮上一层哀伤,耷拉着眉,声音黯淡起来,“弟兄们死得很突然,没有任何防备,全都是被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利器以非常快的速度杀死。”何东闻言点头道:“这么说来,学生以为这凶手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吴知府“哦”了一声,何东继续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那江洋大盗是怎么死的么?”吴知府略一思索,随行的师爷赶紧说道:“大人日理万机可能不记得,小的当时听仵作说了一嘴,那死去的大盗倒不是被这种极薄的利器杀死,致命伤是贯穿他腹部的箭伤,只是后来在现场没有发现那凶器——”“仵作曾经跟小的说过,这射箭的人异常狠毒,所用的箭矢头带三钩倒刺,被人硬从rou身上扯出来时,会形成很大的伤口,让人在痛苦中流血而亡。”师爷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赵珊,“当初大人不相信赵山是凶手,也是因为他用的羽箭就是普通的箭头。”听到这儿,赵珊忍不住有话要说。她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询问吴知府:“既然您都知道不是我所为,那当初您为何还要打我板子?”吴知府捋着山羊胡,看着她笑着慢悠悠道:“莫非你还记恨老夫?”“记恨倒不至于,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您明明知道我清白,还打我板子,就不怕把我屈打成招,落下一个昏官的名声么?”吴知府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当时老夫看你在堂上呆头呆脑,神情恍惚,以为你被吓到犯了痴,想要逗你一逗。你本性善良,又救过老夫,老夫这点还是不会看走眼。况且不是有何东在场替你作证,他怎么可能看你挨板子。”“拿板子逗我……”赵珊小声嘟囔道:“真不怕吓死人……”那个时候她刚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莫名其妙挨一顿板子,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还真没见过这种开玩笑的。吴知府眼睛一瞪,山羊胡抖了两抖,“这不是没打下去嘛,一个大小伙子还跟身体都半截埋进土里的老夫斤斤计较,也忒不懂得敬老。”赵珊哑口无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正要说吴知府为老不尊,何东赶紧插嘴道:“吴大人,依学生看,江洋大盗这案子和老八可以并做一块,应该是他们组织起了内讧——”“卢富贵之死或许跟当初赵珊一样,无意间撞破内情。至于我家阿福,想来也许是老八他们在半夜去杀赵珊,惊动了阿福,他们怕被人发现,顺手杀了阿福,谁知依旧惊动了赵珊,这才匆匆离去。”何东顿了顿,又道:“当初赵珊和他们交过手,跟老八同来还有个瘦高个男人,听老八叫他四哥,学生以为有没有可能是这老四杀了老八?”何东瞒去老八口中四哥已死的消息,捡了能说的没有什么隐患的信息,真真假假地混着说了出来。他并不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这里面还牵涉到赵珊的这具身体,很多事情他也尚未缕清,不敢轻易透露。吴知府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快要把好不容易养得油光发亮的山羊胡捋断几根,赵珊在一旁看着都替他的胡子捏了把冷汗。“不知大人可否听过一个叫做血罗刹的名号?”“血罗刹?”吴知府摇摇头,“老夫没听过。”他看看陈师爷,陈师爷也摇头不知。这时,一个衙役插嘴道:“大人,小的知道这个血罗刹。”“哦?”何东本已失望,这几日四处奔波,都没有探出有人听过这个血罗刹,没想到在这儿竟然探查到消息,冲衙役作揖道:“还劳烦这位大哥将知道的一切细细讲来。”血罗刹在江湖中成名已久,据说是个娘们。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为人心狠手辣,生得异常貌美。二十三年前,年仅十五岁的血罗刹勾着当时江湖上响当当的痴狂二鬼,将欺辱她的亲戚全家上下三十二口悉数诛杀。据老人说,血罗刹武功不太显眼,凭借几分姿色,勾结许多狂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从而组建了名为黑风的杀手组织。后凭借血罗刹惊人的才华和高瞻远瞩的手段,将其打造成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组织。黑风的风头在耗费重金培养出大批少年杀手之后,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其中以戌字辈的五七最为厉害。戌五继承了血罗刹的阴险狡诈,是黑风里面数一数二的好手,而戌七则是个疯子,行事诡异,完全无法猜测他到底要干嘛。赵珊头皮一麻,面上有些讪讪,这戌五不就是说的是她?她心头忐忑,飞快地瞟了何东一眼,正好这时何东也微微侧过脸过来看她,嘴角勾起两分笑意,散发着戏谑,像是在说没想到平日里蠢蠢的她竟然是别人口里的阴险狡诈。这一笑登时让赵珊心里的那股寒意瞬间散去,她忽然很想拉拉何东的手指,想感受到他的温暖。赵珊慢吞吞地往他身旁移了一步,脑中突然一个激灵,难道戌七就是上次那个红衣少年?看他也挺像一个神经病。赵珊用眼神示意何东,何东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暗示等回去再说。“既然你俩都知道其中隐情,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这件案子你俩能够协助老夫,在坊间收集线索。”何东点头答应。吴知府又派人将他俩送回家中休息。第二日,两人依旧按照原定计划往昨日那家茶楼去,看看是否能够再次碰到那个店小二。赵珊总有预感,那店小二身上藏着的秘密能够帮助他们解决一个很重的问题。“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她和何东并肩走在大街上,得意地挑高眉跟他说道:“你们男人就没什么直觉可言。”“要是今天没有遇到有用的消息,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赵珊语塞,愁眉苦脸起来,“我不就随便这么一说,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嘿!”不远处传来男人怪模怪样的叫声,“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这个臭小子!”两人抬眼一看,长孙琦带着黑压压一帮人迎面走来。长孙琦满脸带笑,两只牛眼笑得眯成一条缝,“这次看你还怎么嚣张,昨儿我耗费了半天口舌才从阿叔那里借来这位高手,专门来治你。”他懒洋洋地往身后叫道:“丁一伯,就是这臭小子,您可要帮我好好收拾一下他。”随着他的说话,一个穿着道袍,白须鹤发的老头儿从背后转出来。他一甩拂尘,低低颂了一声“阿弥陀佛”,倒是让两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