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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兮姑娘说请您进去。”马车内静了一瞬,接着,一个清凉的声音传出来:“嗯。”护卫听到声音,连忙下车,接着一双素手挑开了车帘,一位清秀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或许长得并不够惊艳,却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她挑开车帘后并未下车,而是回首看向车内,众人也随着她的动作伸头看,似乎真的能看到车里的情况似的。随后又出来的人果然没令众人失望。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一袭淡蓝色长衫,墨发被白玉冠束起,右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飘荡,风扬起广袖,衬得整个人超凡脱俗。少年似乎并未发觉自己成了别人的焦点,亦或是早已习惯,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容中散发的温暖如三月春风安抚着人心。他在春江楼前驻足,静了几息,再次迈步。酒楼掌柜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亲自上前招呼。虽说来找那位之人身份定然不俗,却也没想到竟是这般宛若谪仙般的人物。“公子,可是来找子兮姑娘?”“正是。”兰彧含笑点头。“请公子随在下来。”掌柜的亲自引路。兰彧垂眸一笑,点头致谢,步履轻缓地随着掌柜的往后院走去。他的每一个动作皆轻柔优雅,毫无高高在上的意味,然却更显他气度高华。“此处便是子兮姑娘的住处,公子请进。”掌柜的把他引致风苑门口,推开门请他进去,自己却并不入内。“谢过掌柜。”兰彧再次点头致谢,轻抬起脚,迈步进门。跟着他的侍卫侍女亦一并入内。彼时,子兮和云承正坐在树下的石桌上吃早膳。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去,见到来人,不禁露出大大的微笑,“你竟真的来了!”“既已答应姑娘,彧岂敢不来?”兰彧回答。“兰彧公子果然信守承诺。”子兮笑着打趣,依旧坐在那里,也不上去招呼他。兰彧微微一笑,走至石桌旁坐下,动作行云流水间,竟如常客般。“你倒真是自觉!”子兮撇嘴。“彧怎敢劳烦子兮姑娘开尊口?”兰彧反讽回去。子兮一噎,是她邀请他来的,却并未尽到地主之谊,她无言以对,只好闷闷地吃东西。兰彧淡淡一笑,见桌上有清茶,有精致的茶具,便自己倒了一杯,浅啄一口。自兰彧出现,云承的内心便开始澎湃,只是缘于礼貌,他不好一直盯着别人看,可他那偷偷地一瞥,还是没逃过兰彧的眼睛。他没记错的话,昨夜那个少年便是他。“这位小公子可是令弟?”兰彧看向子兮。“嗯。”子兮头也不抬,淡淡应了一声。“小公子尊姓大名?”兰彧见状,也不恼,笑着问云承。“在下姓云名承。”虽然云承久仰兰彧大名,也一直想见他,可该有的贵公子气度,他也丝毫不缺,不管内心如何激动,面上也尽可能地掩饰。只是,他这回答却让子兮心中不爽。“原来子兮姑娘姓云。”兰彧淡笑道。“咳咳!”正心中愤愤不平的子兮闻言,一口饭卡在嗓子里,咳个不停。“jiejie,你怎么了?”云承骇了一跳,慌忙下凳,跑至其身后,不停地拍她的背。“咳咳!”子兮又捂着嘴咳了两声,顺手摸到茶杯,见杯中有水,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站在兰彧身后的几人有些呆。喝了水好了许多,子兮拍拍胸口,又顺了几口气,这才瞪着罪魁祸首:“何人告诉你,我姓云的?”“哦?”兰彧挑挑眉,垂眼看一眼她手中的茶杯,“难道子兮姑娘与令弟不同姓?”他那眼神什么意思?好似她抢了他什么东西似的。不知想到什么,子兮问身后的云承,“承儿,你给jiejie倒的茶?”云承摇摇头。子兮疑惑地皱皱眉,看见兰彧微微勾了勾唇角,明白了其中原委,脸一下子红了,正欲说着什么掩饰尴尬,却突然眼神一凝。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毫无预兆。兰彧抬手阻止了身后人的动作,那黑衣侍卫又慢慢还剑入鞘。他盯着眼前神色严肃的少女,她一瞬间的突然靠近,动作快的让人难以捕捉,若她真想害自己,怕宁聿的剑根本来不及出鞘。子兮盯着眼前的俊脸,他神情平淡,虽然自己的动作突然,然他面上却无丝毫变化。这般镇定,非常人所能及。然此刻,她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昨夜,月色笼罩之下,她便觉得他脸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方才,他又背光而来,她只顾与他斗嘴,也并未注意别的。只是方才那一瞬,让她捕捉到了那一点不寻常。他的脸色确实很白,耳后那一点红便更惹人注意。先前有耳边碎发挡着,她看的不真切,可风吹拂起碎发,这一点红便有些刺眼。☆、命不久矣一般人定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子兮伸手抚上他的脸,这个动作,使得兰彧之外的所有人心中一惊,他身后的那名女子更是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子兮。她竟敢如此轻慢公子,实在大胆。他的脸冰凉。她的手移至他耳后,那颗“红痣”是平的,然其看着却是立体的,它是热的,比她的手还要热,甚至已有些烫手了。她的眼神渐渐染上怜悯。原本淡漠的兰彧突然打掉她的手,正欲起身,然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内力逼迫他坐好,她知道,他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她右手轻轻放在他的腕上,伸出食指,在手腕左侧缓缓滑动,脉象平和。她食指与中指加一分力重复之前动作,脉象变了,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般,在反抗她的力道。子兮无力地闭上双眼,无人可窥探其眼中情绪。兰彧面无表情地站起,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欲离去。“你都知道。”子兮赶在他迈步前开口。兰彧顿住脚步,却未发一言。“你不在乎吗?”子兮仍旧闭着眼,她看不到他微微动了动唇。在乎?他何尝不在乎,可他在乎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你没努力过,又怎知无法改变?”可子兮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你怎知我没努力过?”兰彧讥讽地笑,可那笑又有说不出来的苦涩。“那为何又要放弃?”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再次染上怜悯。“不然呢,又能如何?”兰彧再次讥笑,她又怎知他经历过什么,有何资格质问他。子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许久,他也毫不避讳地回视,只是那同样的眼睛里却没了先前的温润,它是那般冷漠。“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