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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可惜,“陛下选择了你,就是信你不会霍乱朝纲,你真觉得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刘伦和霍东致的案子,我根本就没有用心查。”第一百七十六章:离朝第一百七十六章离朝卫箴长久的沉默下来,也许在很早之前,郑扬就有此打算了。果然,郑扬在他的沉默中,重又开了口:“其实早在福建的时候,我让东昇安排了这件事,那时候我就想过,等回了京,总要找个理由,再一次离开京城了。”“为什么?”卫箴不由的拧眉,“也不能这么问,我大概明白你因为什么,可是眼下朝中再无人与你相争,只要你自己小心谨慎些,也不至于……”“还记得我这次是因为什么回京的吗?”郑扬噙着笑打断他的话。卫箴侧目看他。从前么觉得郑扬是个很爱笑的人,也不是……从前郑扬也会笑,但那样的笑容里,多是阴谋和算计,真心实意的,太少了。今天的郑扬,与往日大不相同。有那么一瞬间,卫箴觉得,他二人就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这顿饭,更像是个践行的饭。他眼皮跳了跳:“因为昭德宫。”郑扬立时接了个是:“贵妃当初一阵枕边风吹起来,陛下才把我从大同调回京城来,可是回来之后,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其实说到底,自请离京的时候,我也无非仗着有贵妃坐镇京城,想回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事实证明,我当日所想没有错,的确有赖贵妃,我顺利的回了京。”他稍稍顿了顿,就着茶杯又吃口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昭德宫不再是他的依靠,他过往的那些年,树敌太多了。卫箴抿紧了唇角:“你就不怕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自有回不来的好处。”郑扬好似洒脱极了,对一切的富贵都看淡了一样,“不是说了吗?大同啊,那里仍旧是我郑扬可以横着走的地方。昭德宫插手不着,陛下也不会特意的盯着一个小小的大同,盯着我。便是将来真的回不来了,我也是乐得自在。大同虽比不上京城富贵,却也不是荒凉偏僻之地。”卫箴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了。从前觉得郑扬玩弄权术,这天下一切都比不过眼前富贵才对。可今时今日,他在无人可与其争锋之时,竟选择要退。卫箴不由失笑摇头:“你的心思可真是重。”“不重不行啊,心思不重,早叫人生吞活剥了。我不是你——”他拖长音,低吟着来看卫箴,眼底闪过羡慕,“你瞧,你想娶谢小旗,殿下不同意,你能进宫请太后和陛下为你做主。卫箴,这世上,不是人人生来好命的。昭德宫再也不是我的靠山,那我就只能叫陛下离不开我。等有朝一日,陛下觉得,郑扬真是去朝太久了,该回京了,下旨调我回来,重新掌管西厂事务,那时候,我才能够风风光光的回来,且再不必仰人鼻息。”他说的仰人鼻息,无非是指徐贵妃而已。卫箴一时又觉得他活的透彻,是大彻大悟的透彻,远非常人所能及。也是可惜了,这么个明白人,却是个太监,若他不是宦臣,凭他的本事和才干,大展拳脚,还怕没地方吗?这屋中未曾上酒,卫箴便以茶代酒,将茶杯高举,敬出去一杯,而后收回手,一饮而尽。郑扬见状,笑意更浓,便随着他饮尽一杯茶。卫箴手中的茶杯重又放回桌上:“打算什么时候走?”“两位阁老的事情没查办完,现在是不行了。”郑扬点着桌案,像是在算日子,“你和谢小旗的吉日,定在了腊月二十三,总要看你们完婚,吃上一杯喜酒,再走啊。”到了腊月二十三,年关将至,一概的朝堂政务都不再处置了,刘伦和霍东致的身上,就算是查得出什么,也要等年后开朝再上禀,更何况,郑扬压根儿就没打算查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是说……卫箴眯了眼:“年后开朝,再上禀陛下,请辞离去?”他恩了声:“正好借这个事,就说我无能,愧对陛下的信任,也没脸待在京城,提督西厂,倒不如仍旧回大同做我的守备太监,还能替陛下干点儿实事。”……郑扬说本就没打算用心查清楚刘伦和霍东致的事,他也不是说说而已的。现在他回了京,手下的得意的也就东昇他们几个人,最心腹的,就只有东昇一个。他早吩咐了下去,该查的还是要查,明里暗里的工夫还是得做一做,要是连样子都懒得做了,传到陛下耳朵里,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但做样子归做样子,实际上谁也不用下工夫,查不出什么东西,才是他要的结果。本来东昇也劝过他,觉得这法子真是太冒险,现在刘铭一死,多少双眼睛就全都盯着他一个。从前至少还有个刘铭在,底下的人,想往上爬的,要么盯着他,要么盯着刘铭,而底下奴才不知道里头的猫腻,只当昭德宫还是当年的昭德宫,拿郑扬当心腹,这么算下来,郑扬可比刘铭的根基要深得多,动他不得,只能先动刘铭。现如今这个挡箭牌不在了,什么阴谋算计还不全冲着他来吗?这时候冒这样的险,真是太吓人。可是东昇再三的劝,郑扬却一个字也不往心里去,反倒开解了他一番,叫他仍旧照办。东昇没法子,只能听他的话,一一吩咐下去。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卫箴连贡品案都查清了,他那里还是一头雾水,什么线索都没有。皇帝派人三催五问,可郑扬就是什么也回不上,为这个,他也挨了训斥,最严重的时候,陛下恼怒,罚了他半年的俸禄银子。那点银子郑扬是不看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的,但陛下的态度,他却摸清楚了。陛下这样急切,大概是想证实了,刘伦与霍东致二人皆是无辜,可一旦证实,王殿明这个内阁首辅,大概其就要回家养老去了。郑扬如今心思已然不在朝堂,这样的认知,就谁也没再告诉,只他自己知晓而已。估摸着,等出了年再开朝时,离开朝堂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