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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趟汪家吧?”郑扬说好,又只管噙着笑叫张显阳:“张大人,你也算是个情义之辈。汪祺年纪小,不知轻重,耽误了这么多事儿,你倒体谅他刚死了亲爹,家里又出内鬼,一味的劝了他五六日,也不告诉我们,叫我们使手段去治他。”他一面说,一面理了理衣襟:“从前谁跟本公说的,张大人与汪将军一向不和,都快打破头了。往后,谁再敢说这个话,本公是头一个不信的了。”张显阳脸上的笑霎时尴尬起来,却仍旧侧了侧身,那意思是叫他们二人先行的。谢池春反倒觉得,张显阳此时所作所为,就是在等卫箴的那句话。他想把这案子推出去,全都推给卫箴和郑扬。汪易昌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他为什么轻易的就交给了他们……可如果没有,张显阳的种种反常举动,又从何说起?卫箴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谢池春还在走神。他脚下顿一顿:“在愣什么?”谢池春这才哦了声,忙不迭跟了上去,却也引得张显阳多看了她两眼。……汪家大门缓缓打开,汪英杰领着一家子大小毕恭毕敬的迎了出来。卫箴和郑扬是奉旨钦差的,他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虽然他不懂,为什么锦衣卫的大人,会和西厂的厂公一起出现在福州,出现在他们汪家。而一直不言声的汪祺,站在汪英杰的右手边儿,打从得知卫箴和郑扬来的那一刻起,他的面皮,就再没有松动过。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笃定了,张显阳那日来吊唁前,必定见过他二人,所以才有了那日的种种刁难和羞辱。这也能够解释的通——那天蒋招带着怒气而来,是要为他们家撑腰出头的,可张显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匆匆离去,之后这七天时间,什么外客都不再见了。回头想想蒋招的话,他们只能自求多福。蒋招知道,知道卫箴和郑扬在福州,也知道,他二人一早就盯上了汪家。所以,张显阳的刁难是他二人授意的。所以,张显阳就是凭这个,吓退了蒋招的。可卫箴和郑扬,又为什么盯上汪家?他们说是奉旨钦差,可到福州钦的什么差,却只字未提。汪祺眉心突突的跳,直觉告诉他,卫箴所谓的奉旨钦差,十有八九,和他们汪府,脱不了关系。卫箴看着站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的男人,一挑眉:“这就是汪将军的长子,汪祺?”汪英杰连声说是,又拿手肘戳了汪祺一把。汪祺回了神,同他见了礼,又说了一通客套话。不过卫箴是没打算跟他客客气气的。身份亮明了,来意也说的差不多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然惊动了。这时候还藏着掖着假客气,太没意思。于是他哦了声:“我听张大人说,汪将军出事,是你一直拦着,不许他派人再往下追查?”谢池春本以为汪祺的回答,会让所有人意外的,可她没想到的是,汪祺竟然应了!他就站在那里,眼中有一丝的困顿闪过之后,立马就应了声:“我与二叔也商量过,这毕竟是家丑……”“这可不是什么家丑。”郑扬一开口打断他,“汪祺,谁告诉你,这是家丑?汪将军是朝廷的都指挥使,他死在福州,死在歹人的毒害之下,谁告诉你,这是你们汪家的家丑了?”第一百四十六章:我不信第一百四十六章我不信郑扬一开口,汪祺一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不叫查下去,他自然有他的道理。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他不是说就不查真凶了,但是,这案子不能叫巡抚衙门来查。汪祺一双眼,有意无意的总是瞥向张显阳站着的方向。卫箴看在眼里,背在身后的手搓了搓,扬声叫了他一嗓子。汪祺一愣,回了神去看卫箴:“大人?”卫箴哦了声:“我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你。”而一旁站着的张显阳,却不知怎么的,眉心猛地一跳,呼吸都有些不稳。卫箴只当没看见,也只当没察觉,只是同郑扬丢了个眼色过去,便领了汪祺往一旁去,再不与众人多说半个字。张显阳脚下是动了动的。卫箴和汪祺往东侧步过去,他一双眼珠子,就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下意识的,就跟着挪了下。谢池春整个人往外头一横,手也立时按在了腰间雁翎刀上:“张大人?”张显阳吃了一惊,忙站住:“走神了。”郑扬嗤笑出声来,那意思分明是讽刺,又丢了个白眼给张显阳:“不是心虚?”张显阳一拧眉,嘴角抽动着就要反驳。郑扬却扬手,转而对上汪英杰:“就叫本公在大门口站着?”汪英杰虽然性子软和,但毕竟不傻,张显阳和郑扬之间的那种古怪气氛,他感受得到,看样子,他们汪家的案子,可不只是惊动了张显阳这一方势力。锦衣卫和西厂的人,为了什么到福州府?汪英杰其实在他们登门的那一刻,就隐隐在怀疑。他们此来福州,泰半与汪家有关系。不然的话,大哥死了是死了,卫箴和郑扬却绝不会为了大哥的死而上心。他们手上有皇命,钦差旨意下达,又是叫二人联手来查办,那案子一定要紧,他们还会分心来管大哥的死因?汪英杰低下头,扫了一眼卫箴他们步过去的方向,旋即又抬起头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郑扬等人入府,一概后话不提。却说卫箴那里与汪祺二人走出去越有一箭之地,站住了脚回身看,又见汪英杰领着他们进了府,卫箴这才彻底的转过身,好整以暇的打量汪祺。汪祺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小步:“大人怎么这样看着我?”“汪大公子当年从军,是受汪将军影响吧?”他没头没脑的问,汪祺果不其然皱了下眉,却还是点了头算是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