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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把他放出来不到六年,你也瞧见了,是他自个儿不惜福。”是啊,就是惜福这两个字了。郑扬虽说是个太监,但跟刘铭、怀章,都不大一样。刘铭是个小人,下作又无耻,怀章是个老好人,有什么事儿都想和稀泥,善心也越老越大。郑扬呢?郑扬有时候是个小人,有时候却又是个君子,他这样的,反而刚刚好。东昇跟着他这么多年,甚至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对蒋招最大的饶恕和包容。他不会再管蒋招,放任蒋招听天由命,将来还能不能走的稳稳当当,那是蒋招的本事,郑扬今次让蒋招坑的不轻,一个弄不好,他得一头栽进去,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郑扬不下狠手弄死蒋招,已然是看在昔年情分上了。这回是卫箴来了福州府,要随便换个什么人——换个郑扬的冤家对头来,如今只怕密折已经进了京,要说郑扬与福州汪易昌通倭一案大有关系,而蒋招,就是那个证据。东昇呼吸一滞:“那眼下就干等着吗?”郑扬恩了声:“你也看出来了,卫箴没打算为难我,我瞧着,他倒也还有心替我遮掩过去。诚然这不像是卫箴办的事儿,但他这回说话办事,一样也没冲着我、冲着西厂来,反而……”反而在早得了陛下那样的交代后,还能跟他交个底儿?他不大明白卫箴想干什么,但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郑扬摆了摆手:“你去吧,留神点儿,看看卫箴打算什么时候把蒋招弄来问话,再给京城去信,继续催。”还要催……东昇没反驳,只是心下暗暗算了算,连带上这一趟,前后催了三次了。郑扬这回是真的急了啊。不过着急也是应该的,福建的事儿一头雾水,看似有了很多线索和端倪,可就是因为露出来的线索太多了些,反倒更叫人摸不着头脑,要从哪里下手,一时并拿不准。他话没再多说,敛神退了出去,留下了郑扬自己不提。却说厉霄那里坐不住,拉着卫箴问了好几遍,打是什么时候提了蒋招来问话。坦白来说,厉霄一点也不喜欢蒋招。他不待见太监,哪怕是怀章,他都不待见,觉得他们天生挨了一刀,心里头总有些变态的想法,怀章是善心大,也很少为难人,可他就是觉得虚伪,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子的虚伪。如今见蒋招行事这样鬼鬼祟祟的,又深知蒋招这样子的举止,很可能会连累郑扬,便更瞧不上他。他不是同情郑扬,郑扬也用不着任何人的同情,只是觉得蒋招忘恩负义。当年若没有郑扬一手提携,蒋招能走到今天?能有人前风光?可是蒋招又干了什么呢——厉霄吭吭哧哧的往那儿一坐:“我这回倒佩服郑扬,蒋招这样,他还沉得住气,换做是我,非要剁了他才解气了。”卫箴摇头,又懒得说他什么,就给吴赞递了个眼色。吴赞也无奈极了,厉霄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饶人,有外人在还好些,要没了外人,只有他们自己人,他说什么都跟不过脑子似的,活像个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也办了这么多的事儿,一点儿右所千户的模样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按你说的,郑公提着刀上蒋府,把蒋招剁了,闹的人尽皆知,就好了?”厉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也只是翻了翻眼皮,斜了一眼:“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谢池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第一百四十一章:针对谢池春第一百四十一章针对谢池春谢池春这么一笑,厉霄就有些毛了。本来呢,厉霄为着卫箴果然看上了谢池春这件事,就郁闷了这一路,打从卫箴跟他坦白了这话那天起,他就很少搭理谢池春。而谢池春自己一向很有眼色,虽然对厉霄突如其来的疏远感到有些莫名,但有意疏远就是有意疏远,甭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会再主动往厉霄跟前凑,省的撞上了,弄得自己难堪下不来台,又何必呢?可她眼下实在是没忍住。厉霄耍赖的模样,真是像个孩子,哪有一点锦衣卫的架势。这会儿厉霄黑着脸瞪她:“你笑什么?”他不客气,口气也不大好,卫箴一听,立时就拧起了眉头。吴赞看在眼里,心说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后头这半段路,厉霄疏远谢池春,他看在眼里,不过他没多想,也只是觉得,厉霄当日一番话,其实把谢池春贬低的一无是处,偏巧谢池春又站在那里,就算她装了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厉霄八成也会怀疑,她实则全听见了,两个人见面儿相处,厉霄可能是有些抹不开面子难为情。毕竟大家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平日里交情又不错,整个北镇抚司,就属他厉霄最好拉了谢池春过招比试,就跟打出来的交情似的。结果他一转脸儿,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把人说的一文不值,还叫人家给听见了,他会觉得抹不开脸,太正常了。可是吴赞没成想啊,今儿个厉霄一开口,就是这么个语气。这不像是心里有愧啊,怎么像是谢池春把他得罪了一样?卫箴那分明有些不悦的神色告诉吴赞,坐在这儿的人要不是跟着卫箴一起长起来的厉霄,这会儿卫箴就能掀桌子了。不过也证明,他先前猜测的一点儿不错,跟谢池春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也都成了真。卫箴这模样,哪里是心里没她的样子。照说卫箴这样的人,最重的就该是兄弟情,何况厉霄这个兄弟,跟着他虽然谈不上是出生入死,但风风雨雨总归陪着他一起走了这么些年,这会儿倒好了,厉霄说了谢池春一句重话……也不是,只是语气不大好的说了她一句而已,卫箴倒像是要翻脸的样子。这分明就是爱极了,把人放在了心尖儿上,甭说厉霄了,估计就是长公主殿下,要这么针对谢池春,卫箴都能板着个脸回护。吴赞揉了揉太阳xue:“你是怎么回事?她笑她的,你自己说的话,还不兴人笑吗?”卫箴却倏尔冷笑了声,点了点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