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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之后,张大人是发现了什么吗?”张显阳打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来,显然对郑扬很是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拿他没办法也是真的,人家说得再难听,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他又侧了侧身,干脆不再看郑扬,连斜过去一眼都懒得,整个人对着卫箴的方向,扬声说了句那是自然:“坦白来说,本府下征兵令,那是冒着朝廷问责的风险,在向汪易昌施压。一旦征兵,也放出了话,是要彻底灭倭的,到时候壮丁抓回来,该怎么cao练就怎么cao练,他也该上心,人手足够了,兵力也足够了,他凭什么灭不了倭?真是军中缺粮缺饷,自然有我去想办法!”“可是没成想,没过多久,汪将军便把张大人抓回来的壮丁全给放了回去,还每人都给了半贯钱,这钱还要从你巡抚衙门的府库出,军中军饷半点儿也不往外挪,是吗?”张显阳咬着后槽牙说是:“而且他报到本府这里的,共两千三百五十二人,本府不欲与他起争执,再加上当初也是真没想到,百姓会这么抵触不满,于是便点齐了银子,叫人给他送了过去,想着此事暂时作罢,毕竟他因为这件事,也遭了百姓不少的骂,这算是本府对不住他的。”谢池春一直没言声,听到了这里,才隐隐明白,张显阳想要说的,是什么。只见她秀眉一蹙:“可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汪将军诓了大人府库中的银子吗?”第一百一十七章:激怒第一百一十七章激怒郑扬冷不丁的嗤了声,声音很轻,从牙缝里露出来的一样,但是这大堂中有一瞬间的静默,是以人人都能听得见。张显阳今日一再的受他们冷眼,便是个泥人儿,尚且有三分气性,更不要说他做了巡抚这么些年,福建一省的政务,向来是他说一不二,底下人哪个不是看他脸色办事说话,他何时受过旁人这样的挤兑,就是汪易昌偶尔跟他闹得不痛快,大家也没有很过分的。“郑公这是何意?本府从前,没得罪过郑公吧!”他咬重了话音,语气中的不悦,丝毫不加掩饰。郑扬心说想得罪我的人多了,你还真排不上个名号,但人嘛,不能逼的太急了,狗急尚且跳墙,查案的事儿还是得先从张显阳身上下手,他真把张显阳弄得下不来台,卫箴估计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子看。“得罪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他目光如炬,始终落在张显阳身上,“本公在大同四年,军中事,大概其比张大人要了解一些。本公方才说,汪将军或许只是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才懒得与你废话,你一转头,连看都懒得再看本公一眼,实则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对吧?”他话是问张显阳的,可摆明了没打算等张显阳回答。郑扬话音只一顿而已,便自顾自的又继续说:“张大人官威大,下这个征兵令之前,连商量都没跟汪将军打过。你只管下你的巡抚大令,弄回来人,怨声载道,却要叫汪将军cao练。张大人,你又知不知道,练兵非一日能成之事?军心又是何等要紧的事呢?军中流言四起,莫说cao练不好这些新兵,就连从前的那些兵,也只会无心再战。”他说着又一个劲儿摇头:“你倒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觉得汪将军把人放回去,是为了不打倭寇而找借口,更是驳了你巡抚大人的面子,真是可笑至极!”张显阳一时气结,差点儿没拍案而起。谢池春明眼看着他胳膊是动了下的,但是又生生的忍住了。她眸色略变了变,不得不说,这位张大人的定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郑扬一张嘴,恶毒的厉害,开了口带着冰柱子,一根根的全往人心窝上扎,又疼又冷,能把人活活给冻死,偏张显阳竟还能忍得住。卫箴这回倒不接话了,好整以暇的打量张显阳,看着他大口喘气,好似在努力的克制,平复心情。张显阳深呼吸几回,好不容易定了心神,终于侧目去看了郑扬一眼:“本府或许考虑不够周全,可之后的种种事情,就不是本府逼着汪易昌做的了——”他尾音拖的极长,眼底是一片阴翳,半天也没把目光从郑扬身上挪开。郑扬哪里怕他,反倒扬唇讥笑:“哦?那本公倒是想听听看,汪将军之后又做了什么呢?是拿了你府库的银子送去给倭寇,还是贪了朝廷的银子中饱私了囊呢?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堂堂的福建都指挥使,几个平头百姓,无故散播谣言,说他为一己之私下令征兵,还利用了你张大人,这样的百姓,便是刁民,便该杀,而张大人,你又做了什么呢?”张显阳大概没料到,郑扬这会儿就同他算起账来。蒋招来过,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全都隐瞒不住,他知道卫箴和郑扬一定会过问,但没想过会过问的这么快。怪不得打从他进了门,一干人就阴阳怪气的,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宗事儿。“人心不稳,还叫本府杀人?”张显阳冷笑驳回去,“本府说了,从一开始,是本府考虑不周,难不成出了事,还要以暴制暴?郑公权重,昔年若遇此等所谓刁民、刁官,都是铁血手腕,不留情面,只是本府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福建一省的父母官,实在学不来郑公的手段和狠辣。”郑扬眼中的肃杀一闪而过,没逃过卫箴的眼。张显阳会出言不逊,出乎卫箴意料,但是张显阳此举……他倒更像是有意在激怒郑扬……激怒了郑扬,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好处他一时想不到,但总归今日是没法子再好好说话。他们就住在这里,要问话,什么时候都能问,可是气氛弄得这样僵,他跟郑扬对峙着僵持不下,他们要打圆场,就只能叫他先回去,改日再说这件事。想到这一层,卫箴心下便是一沉:“郑公,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有些事,也不是今儿个就能论了的,况且张大人为巡抚,如何处置这些事,自有他的道理和分寸,也不是你我应该插手过问的。”他其实没太想明白,郑扬为什么突然就问到了张显阳脸上去,先前也没跟他打过商量,好似是心血来潮,但又不像……但是不管怎么说,郑扬已经被张显阳几句话激怒了,两个人剑拔弩张的,这时候,谁再多说一句,张显阳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