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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一个手持血红尖刀的杀人妖魔。 白须道人见己方已然受挫,而对方又半路杀出来一个似乎更加厉害的妖怪,心中便萌生了退意,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妖怪们就住在这里,他们来日方长,实在没必要同他们死磕,不如及时收手。 “把之前的狼妖交出来。” 正当白须道人暗自盘算的时候,一个虽低沉,却清晰可闻的声音突然响起。 花篱脑中一片茫然。 谁,谁在说话? 白须道人却惊恐地看着明明没有开口的花篱——莫非他们在此处还潜伏着帮手?! “呵呵,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他立刻变了脸色,陪笑道,“先前贫道以为那狼妖伤了贫道徒儿,故此上山来讨个说法,不想却同这蛇妖起了冲突……” “把那狼妖交出来。”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打断了他。 白须道人心里直呼晦气,这一番进山,怕是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手下的道士将一只昏迷不醒的黑色小狼拎出来,磕磕绊绊地送到前面去。 “如此这般,施主可否谅解则个,放了贫道与众徒儿离去?”白须道人笑道。 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他们走?!花篱心中不忿地大喊,不能就这么算了!不准走! 可是那声音的主人却仿佛听不到他的呐喊一般,沉吟片刻,才终于说了一个字。 “滚!” 二十三 赤蛇的最后一击,催动了内丹全部的力量,他的内丹虽未完全破裂,可是随着灵力渐渐流散,身体也慢慢地化为了原形。 晴昼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一条碗口粗细赤红大蛇躺在他身边,昏迷不醒。 “大,大王?” 他立刻红了眼睛,奋力扑过去,把大蛇抱在怀里。 “大王?大王?大王你醒醒呀……大王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再也不……呜呜呜……” “大王,呜呜呜大王……” 不远的地方,花篱浑身脱力地平躺在一片狼藉中,对着空气喃喃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 “你为什么不说话?” “……” “为什么要救我们……” “……” “为什么放他们走……” “我并无实体,虽能以灵力释放结界,却不能助你击退他们。” 那声音终于回应了他的提问。 花篱虚弱地笑了笑,又皱起眉:“你的声音,好耳熟啊……好像,好像……” 像谁呢? 他突然记不起来了。 “他们此番受挫,必将筹谋他日卷土重来,你得尽快调集众妖,一举将他们击溃,彻底断绝后患。” 花篱眼睛一睁一闭,眼看就要睡过去。 “嗯,我知道……我已经,遣妖去……北疆……请鹤族……帮……帮……”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呼吸轻浅均匀,大约是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可怕。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然后,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却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北岭群山众妖王虽然过惯了逍遥日子,但是一旦出事,反应倒还算迅捷,各自安顿好自家妖怪,很快便派出了一队精锐齐集元明山,叫嚷着要去杀光那些臭道士。 花篱醒过来的时候,隔着好几重门,还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群妖怪叫嚷的声音。 他一动身子,便疼得直抽凉气,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过了,尤其是脑袋,因为最后那一下从额头到头顶被划拉开了一道长口子,流血过多,上半个脑袋也一层一层地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花篱翻着白眼扯掉了脑袋上的纱布,挣扎着下床出去。 他可还没忘记那群该死的道士眼下还逍遥法外呢,那有什么闲工夫躺着养伤。 洞府门口,只见外面乌压压围了一群妖怪,正叽叽喳喳、义愤填膺地说着话,有个眼尖的见他出来,连忙挥手道:“看!花大人出来啦!” “花大人!那群道士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们把附近几座山头都搜遍了也没见着人影啊!” “晴昼那家伙就知道哭,问什么都没反应……” “我们这就去杀光那群臭道士!” “……” 花篱被一股脑的大声发问吵得头疼,正要大声说话让他们安静,众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五颜六色的妖群被从中分开,一行白衣从中出现,为首的,赫然是坐着轮椅、面沉如水的鹤影。 “这就是鹤族的救兵?” 妖怪们看见这鹤妖居然还坐着轮椅,看起来竟是个残废妖怪,不由地窃窃私语。 鹤影身侧的小鹤妖立刻瞪眼睛:“小叔是我族年轻一辈里灵力最高的妖怪,对付那一帮碌碌凡人,自当不在话下!” 花篱怔愣地看着鹤影,脑门儿一热,额头上的伤口迸裂,一行热血流了下来。 二十四 鹤影看着花篱手忙脚乱地拿绑在手臂上的纱布擦额头上的血,眉头一皱。 “进去说话。” 花篱领着鹤影和随性的鹤妖们进了洞府,趁大家不注意拉住了花妖小裳,压低声音问:“大王和晴昼怎么样了?” 小裳为难地皱着眉头:“大王一直昏迷不醒,晴昼就抱着他哭呢……”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大家都想看大王,可是我怕大王受伤的事情传出去闹出乱子,所以叫玄明把他们都拦在外面了……花大人,大王的情况太不好了,我好害怕啊……” 花篱心里也是一片慌乱,赤蛇虽然总是一副不理山中事务的懒散模样,可是他威名在外,就是元明山众妖能够安稳度日的最好保障,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赤蛇伤势沉疴,恐怕元明山的安稳日子就要到头了。 花篱脑子里盘算着这件事,没注意看路,冷不丁地竟撞在了鹤影的轮椅上。 “哎哟!对不起!” 他心下一惊,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鹤影回头,捉摸不透的目光看得他背后没来由地发冷。 他又哪里招惹他了?花篱莫名其妙地看着鹤影进了大厅,上次,上次…… 花篱这才想起什么来。 上次,他在他面前,分明已经颜面扫地。 鹤影要他们进大厅说话,可是进来了又一直一语不发,花篱不停地抹着自己额头上的血,因为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上次在鹤仙居发生的事,一时之间竟心烦意乱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裳端着纱布剪刀等物过来,想给花篱把脑袋再包上,花篱见状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