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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业不会做……”

    顾喻:“然后?”

    任北期期艾艾:“我想抄你的作业。”

    顾喻眉梢一挑:“不行。”

    “哦……”任北被拒绝了也不气馁,磨磨蹭蹭地又蹭了回去,百无聊赖地一边偷瞄同桌一边拿笔随意戳着数学卷子,ABCD填得随心所欲。

    讲台上听得七七八八的数学老师:“……”

    “任北!你给我站起来!”

    任北抬眼看了李红娟一眼,过了会儿才站了起来,光棍的很。

    李红娟恨自己看走了眼,这明显是个混子,亏她昨天还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

    “唠什么呢!上课了知不知道啊?你要是能说你滚上来说!作业没写你还有理了!明目张胆地抄!当老师面抄!来你过来!你站讲台上抄啊!”

    听到这任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李红娟批评他的原因。

    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不听课呢。

    屁大点事。

    ……

    还没适应A中严格刻板教学制度的任北转学第二天就再次光临办公室,被刘华忠按在椅子上“爱的教化”。

    “是不是还不太习惯数学老师的教学方式啊?”刘华忠递给任北一个印着“优秀青年”大红字儿的茶缸子,淳淳善诱,浑身都是耐心。

    接过茶缸子,任北一打开就是一股茶香,只嗅了一下他就闻出来了,祁门红茶。

    他妈生前最喜欢的茶。

    香气扑鼻,任北忽然有些晃神。

    “咱们学校教学进度快,你一时跟不上情有可原,不用太自责,”刘华忠抿了口茶水,笑了笑,“你尝尝,我儿子前几天从外地带回来的,我喝不出区别来,但这个确实挺香的。”

    任北最受不了这一挂的,要是跟他硬来他能毫不犹豫地抡椅子开干。但要是一本正经地跟他好好说话,他一时之间就找不着反击的理由和途径了。

    何况手里的这杯茶水,让他晃神得很。

    茶香带动记忆深处的疤痕,隐隐刺痛,萦绕鼻尖的茶香混合着挥不去的血腥味,崩溃的哭声、绝望的呼喊……

    紧紧缠着……挣不开逃不掉……

    一不留神,世界就变了。

    心跳越来越慢,到最后仿佛停止了似的,周围空气好像失去了传导声音的能力,让刘华忠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

    心脏强烈的滞闷感出现的猝不及防,一瞬间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致命的负担。

    任北在刘华忠担忧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他不知道刘华忠看出什么来了吗,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想……

    太累了。

    走廊玻璃上映出了一个人影,男生很高,身形却很疲惫,昨天还挺直的脊背忽然颓废地松掉了,神色呆滞漠然,眼里无神。

    任北心里清楚,他犯病了。

    任北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这种我明明按时吃药了却还是要时刻承担犯病风险的感觉,让他恶心。

    但再恶心也要吃药,就像被圈养的牲口,明知吃下去的结果也是死,也不甘心立刻有骨气地绝食饿死。

    深吸一口气,任北木着脸开始往班级走。

    这种事经常发生,他已经应对的很熟练了,翻开书包拿出药盒吃下药片就好了。

    走回班级,任北头一次犹豫了。

    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望了望,运气却没有光顾他——同桌,顾喻在。

    懒散疲惫的大脑一时只能想出一个办法:把书包整个拿出来,在外面吃药。

    至于顾喻会不会问他干嘛,让他放下书包……这些不在一个病人的思考范围内。

    第7章

    任北本就个高,长相又出众,还没穿校服。往班级门口一站,不引人注意都难。

    前桌两个女生又开始自以为隐秘地咬耳朵。

    梳双马尾的女生一脸心疼:“任北怎么不进来啊,我怎么感觉他表情好委屈,呜呜呜mama心疼了……”

    顾喻:……?

    单马尾的女生双眼含泪地跟着嘤:“他脸色好苍白啊,是不是顾喻没吃饭他难过了……呜呜姨姨也心疼……”

    顾喻:……不是很懂任北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多了个妈的。

    一宿没睡的脑仁嗡嗡作痛,顾喻在前桌两人把他也算进辈分里呜呜呜的前一秒站了起来。

    “干什么呢?”

    任北猛一抬头,发现他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面前,俩人的身高成功把九班门口挡的严严实实。

    “没,没干嘛,”任北的嗓音又干又哑,脸色惨白,平日里支楞的短寸都蔫儿耷耷的。

    他不敢看顾喻的眼睛,低着头神志不清地撒了个不着边际的谎:“就,闲逛。”

    “闲逛?”顾喻快让任北气笑了,当他傻逼呢。一脸虚弱,不知道地还以为他万里长征刚回来。这么会儿功夫,逛到山海关了么。

    “行,”顾喻点点头,忍着太阳xue一跳一跳的疼,耐着性子说:“往回逛,别站门口碍事。”

    “哦,好。”任北心虚地松了口气,打算回去拿了书包就飞奔出去,吃了药再逃课。

    他不想在犯病的时候留在学校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容易出事儿。

    顾喻刻意慢了一步走在任北旁边,不着痕迹地观察任北的状况。

    神情疲惫,眼皮半耷着,唇色和脸色苍白得吓人,昨天那个多说一句话就能抡凳子砸人的气场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惫怠消沉。

    顾喻:……小疯子丧的一批。

    “那个,任北是吧,数学老师让你过去一趟。”一道刺耳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了任北。

    任北顾喻同时回头,目光都不是那么友好。

    不同的是任北整张脸都明晃晃地写着“别烦我滚犊子”,顾喻则还是唇角带笑,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无。

    赵乐文推了推眼镜,他是数学课代表,有义务协助老师工作,管理问题学生。

    “老师让你马上去。”

    “不去。”任北虚中带酷,不耐烦地说完转身就走……走不动……

    顾喻没动,他也不能动。

    “老师说你不去的话就通知你家长。”赵乐文上下打量了这个转学生几眼,被任北身上的刺儿扎的一脸不适,看任北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进错了校门的混混。

    “那就通知。”他现在浑身没劲儿,满心都是书包里那几片药,腾不出精力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傻逼计较。

    他不能在顾喻这里暴露,他还,没准备好。

    越来越难受,得快点吃药。

    顾不上顾喻还在原地站着,任北咬咬牙往座位走,额头的虚汗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出乎意料的,顾喻没叫住他,而是瞥了赵乐文一眼跟在任北后面一起走。

    从门口走到座位,短短的距离任北像是经历了万米长跑,疲惫到极点,恨不得立刻倒在地上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