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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育苗还挺贵,而是顾喻字儿写得真酷,笔锋锐利龙飞凤舞。

    一般字要想飞起来酷起来就会变得难认,但顾喻十分牛逼地让字飞起来的同时又不乱。

    任北字也不丑,但一个一个圆滚滚的,看不出酷来,一排小团子似的。

    “还有三分钟。”顾喻看了眼黑板上方挂着的钟,不算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任北一愣,看着旁边的A4纸,点点头快速抄了起来。

    顾喻半撑着下巴,右手随意地转着圆珠笔装作还在思考答题的样子,余光却关注着任北的一举一动——

    睫毛很长却被内双压住,微微垂首才看的见,嘴唇有些薄,鼻梁硬挺,耳朵很容易红……还挺好看。

    “呼。”赶在三分钟内抄完,任北把自己的小团子和顾喻的龙飞凤舞一起交了上去。

    数学课有惊无险,下课的时候任北按约定给顾喻转了钱。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喻拒绝了中午饭。

    任北偷瞄了两眼正在写东西的顾喻。可能是他长得不够友好……吧?

    中午班里人少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写作业,班里静的只剩下笔尖摩擦的沙沙声。

    任北书包里常年备着零嘴,掏出个面包就牛奶凑活吃了。

    顾喻一下课就和一群男生一起出去了。

    任北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捏扁牛奶盒仔细折好。

    顾喻的人缘真好。

    在座位上静坐了半天,任北吸了吸鼻子。烟瘾犯了。

    他的病忌烟忌酒,但他忍不住。

    班里人都不大声说话,细细索索的动静听得他心里闹得慌,咽了咽口水,嗓子发痒。

    A中教学楼结构挺普通的,高一高二高三一年级一栋,都有天台,门还不锁。

    但任北没敢上顶楼抽烟,而是选择了偏僻的cao场角落。

    虽然他现在的程度不至于跳楼,但保不准忽然犯病,食人花一样的年纪可别为了给同学们放三天假就牺牲了。

    他选的这个角落挺刁钻的,再往前就是情侣汇集区,但这片儿正在修墙,烟尘滚滚的没什么人来。

    任北选了一个背风的墙根儿蹲下,从兜里掏出根烟背着风点着了,刚吸了一口就呛了一嘴水泥灰,赶紧呸了好几声吐了出去。

    烟是不敢再叼着了。

    吃个饭都懒得去食堂,找个角落都满天飞灰,抽个烟都不行,从角落里出去就是一对对甜的冒泡的小情侣,而他活了十八年依然是一条单身狗……

    任北赶紧打住越跑越奔放的思绪,再多想一点都可能转身一脑袋撞墙上了结这灰暗的一生。

    身为一个资深精神病,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转学第一天,任北还没有校服,今天穿的是件黑色带帽卫衣,下身一条雷打不动的红色运动裤裹着长腿,配白色运动鞋。

    把帽子盖到脑袋上挡风后任北蹲在墙根拨通了尤严的电话。尤严和他是发小,是他病发后的喜怒无常里唯一一个幸存者。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乱糟糟的,听声音应该是在篮球场,尤严变声期的尖嗓拐着调地传了过来:“哎我的哥哥,弟弟我就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

    任北呼出口气,听见尤严的声音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

    听电话这头没声,尤严往球场外圈走了走,嘿嘿乐了两声:“咋了?是不是新同学没有兄弟我帅气你失望了?”

    任北呼出口气,肩膀微微放松,抖了抖手里的烟灰,语气有点飘:“不要碧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北脑海里一闪而过同桌一见难忘的脸,往日低沉的语气也微微荡起,带着不明显的炫耀:“长成那样还好意思说。”

    尤严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是有情况了,赶紧跑到安静的角落,语气激动:“怎么回事儿?快说你是不是恋爱了!快说快说!是不是!是不是恋爱了!是不是!”

    任北被尤严这一通问问得措手不及,半天才慢吞吞地说:“没有。”

    尤严信他才有鬼,任北就这样,就他一个哥们有事还不愿意和他分享,只能自顾自地感叹:“我滴个乖乖,我这一个没看住你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乖乖哟……”

    任北没忍住翘了翘嘴角,意识到什么又压了下去,咳了声,声调依旧慢悠悠:“放屁,我才转学第一天,不对,半天。”

    尤严快被他慢悠悠的语调急疯了:“你可拉倒吧,你这颜狗动心还需要理由?只要帅穿地心你肯定喜欢!”

    任北眼睛暗了暗,他才没那么容易动心,关键帅穿地心的那个是顾喻。

    把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一嘴石灰,任北声音很低:“没什么希望。”

    “我cao任北同志你是不是抽烟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就问你是不是!”尤严那边声音忽然拔高,像个捉jian的怨妇,“没个屁的希望,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有多帅!我现在要是站你跟前都能让你帅疯!”

    “没抽,”任北随口胡诌,听见尤严的话心里舒服了一点儿,眼睛愉悦地眯了眯,四肢放松地继续倚着墙,声音慢悠悠:“你就这一个优点。”

    “闭眼吹你。”尤严仰天不那么爷们地翻了个白眼。

    任北乐了。身心愉悦。

    挂了电话后又在角落里蹲了会儿,任北估摸着快上课了,拍了拍大腿站起身决定回班级。

    可能是之前蹲的太敬业,他一站起来整条腿都麻酥了,两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呵……”

    任北猛一回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顾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边,手里拿着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把他的电话听进去多少。

    任北坐在地上手足无措了足有一分钟。

    两人默默对视着,气氛有点凝固。

    顾喻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随手扔给地上一脸呆滞的任北,侧身躲了躲铺天盖地的水泥灰,语气听不出情绪:“一分钟之前,你刚站起来的时候。”

    任北心里一松呼出口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拄在地上的手,扶着墙根儿慢慢站了起来。

    他心里尴尬,脸上努力营造出面无表情的冷静耳朵却叛变似的染红。“我,不是体弱,我刚才就是没站稳。”

    “哦,”顾喻看了眼任北红透了的耳尖,眼里闪过一抹好笑,面上不显,挡着风吸了最后一口,音调没什么起伏地提醒:“快上课了。”

    “哦……”任北应了一声。顾喻没动,任北也不想动。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那边的!抽烟是违纪知不知道!”

    任北一愣,愣神的功夫面前就站了一个比他矮一头的中年人。

    从任北的角度能360°无死角地俯视他的地中海。

    任北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顾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