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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或许,这孩子将会是件不错的武器。 秋水已止。重新修好的堤坝、逐渐恢复生机的城镇,让百姓们渐渐地平息了恐慌。而索翰华一行已在此处逗留月余,到了返京的时候。净念在那日被索翰华带走后,便一直住在驿馆,说是服侍,却如同在米铺一般,整日便也无事,尤其前几日因为受伤,连床都下不了。 而索翰华,除了头两日,便一直不曾再与净念见过。 “净念,”非无走到离净念三尺外的地方站立——他还记得少年那日如疯魔般的样子,从此不敢再轻易撩拨对方,“你准备一下,明日清晨,我们便要回京了。” 本没有期待净念的反应,非无看到少年忽然起身的动作,微有意外,随即警惕了起来:莫不是,这人又要发作了?那日神医说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奴制,无药可解。而奴制的药性会激发人的疯狂,被下药之人学武会比寻常人来得快,更能轻易地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到那时,人已然彻底灭绝了人性,完全化魔。除了下药之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付他。 而少年的种种表现,显然是堕入疯狂的预兆。 净念意外地转身,在非无惊愕的目光中,一个闪身,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面前。 “净念?”正大口吃饭的小沙弥意外地看到忽然出现的净念,“你怎么忽然就来了?”几日不见自己的师弟,小沙弥有些高兴,“你吃过了吗?我这……”话未说完,他便被人拎起来,霎时消失在众人面前。 用餐的民夫们都吓傻了,瞪着小沙弥坐过的地方,良久不能开口。 “王爷!” 索翰华随意地瞄了眼有些慌张的侍从,复又将视线放回书卷之上。 “下午堂山失火,我等速派人查探,静禅院被毁于一炬……法华大师与禅院数十弟子,被人全数杀死。禅院里的无尘和尚,下落不明……” “哦?”索翰华放下书,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冷清清的残月,许久才问道,“除了无尘,所有的人……都死了?” “是的……”侍从犹豫了下,想起近日住在这里的少年,“净念公子,与一个小沙弥被关在柴房,似是……被活活烧死。” 索翰华眉眼微动,随即挥手让侍从退下。 “……有些,可惜了。” 静寂的夜,隐约传来一声低叹。 大聿历昌平三年,静禅院遭人灭门的消息轰动了整个武林——须知,就在此先数月,江湖流传静禅院得了“天甲残片”,本引得了各路人马的觑视,只是因为水涝,忌惮于朝廷派守了许多官兵在堂山下,江湖各方势力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发生如此的变故。 有人传言,禅院众僧是被无尘和尚杀死,而天甲残片也落到了他的手上。再过数日,又有传言说,原来无尘和尚,就是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恶人——上任严家家主严飞羽的长子,吴纪。 虽然当年严家就与吴纪决裂了,但此次静禅院一事闹得满城风雨,那法华大师本也是个高僧,在江湖上颇有地位……为此,数月来,严家与江湖众门派隐约形成了对峙之势。 而掀起风浪的罪魁祸首,无尘和尚从此再没了消息。 ☆、【四】缘聚散 (2793字) 此世间,缘聚缘散,终归有法。当净明重修佛法再度为僧后,即便已成为世人眼里的高僧,那一抹模糊的背影依然存在了他心底最深处。彼时他已知因缘果报,当初的少年对自己所做的亦不过是偿还缘法,可是,那郁结在心上的疼痛却被时光沉淀成坚硬的沙石,梗在心窝,嵌入心血,伴随了此生此世。 “咳……” 躺在床上的少年,刺刺的头发长到肩膀,凌乱的散披着。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想探起身,看着门口……他应该,快来了吧,净明心里如是想着,一面有些期待与兴奋,一面又是悲愤与担忧。 净念…… 木板门吱呀地被人从外头推开,净明连忙抬起头看起——顿时失望,继而是熟悉的愤恨——虽说他本是出家人,但到底是少年心性,何况每日面对的是这个可能害得静禅院被毁、院主死亡的凶手。单是这个人利用自己的伤,来胁迫净念为自己做事,就足以让他无法不怨恨。 严慕冷眼看着净明愤怒的脸,嗤笑:“小和尚,别那样看着我。”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净念有要事在身,近些日子都不会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可别拖累了他……” 净明羞愤,只是自小生长在禅院,只会口拙地怒骂:“你这个修罗!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看着少年悲愤痛苦的样子,严慕只是冷漠地说道:“杀了你?哼,你的命本尊才不稀罕。若非要净念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你以为留你这条命又有何用?”见少年彻底地颓靡了,他又沉声威胁,“你别想着自杀……呵,你是出家人,可别忘了,自杀便是杀佛。还有,你难道不顾净念了吗?他身被奴制约束,你若死了,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再听我之言,到时候他可就是,化、魔、自、戕!” 净明终于崩溃了般,嘶声力竭地喊出声:“啊——” 青年的话,字字戳中他的心头要害。身为出家人,他不能自裁;作为牵制净念的人,他不能自杀……每日忍耐rou体蚀骨的疼痛,又得承受噩梦的过去。这一日一日,当如身困阿鼻地狱,煎熬苦痛不得超脱。 “没用的东西!”青年低斥,话语渐现刻薄,带着一种隐约的尖酸,“本尊实在想不透,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净念牵挂,甚至甘愿受制?!”语气里,是求而不得的愤慨与莫可名状的妒忌。 净明惨淡一笑:是啊,他凭什么值得净念的挂心呢?否则,这两年,净念或许就不至于那么身不由己吧……就算是身中奴制,也不至于被人随意支使。 他从没想到,那个如木偶般精致却同样如木偶般没有情绪的师弟,竟对他这般上心……毕竟这些年来,净念始终不曾接受过他的靠近。 而这两年,虽不是完全由于自己的缘故,但多少也是顾虑了自己——净念变得越发地死气沉沉,整个人真如行尸走rou般,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世间。 他不知道严家让净念做了些什么,但是……净念每回回来时,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腥。他就知道,严家绝不是善类,否则就不会这般对待自己,就不会…… 他想起了两年前的变故——或许,那将是他一生的噩梦,甚至会成为在他心头肆虐的魔。 那时晕头转向地被净念拎回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