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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只是轻轻松了松手指,承天玉立刻向山崖下滑落。烈云撇了水瑗要扑上去,谢欢已重新将丝线拽紧,眼神示意他后退。 烈云顿时停步。 你看,你不想死嘛。谢欢得意,玉石在手指间悬在山崖边晃了晃。 你要怎样?烈云计算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即使是他,也无法在谢欢松手前即使抢下他手中的东西。 梁徵?谢欢把这个问题抛给梁徵。 烈云以为梁徵就算没死,也早该彻底昏倒过去了。但梁徵还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已经离他不远,似乎他再要向谢欢靠近,还能再给他一剑似的。 他很久不觉疼痛了,但梁徵刚才刺穿他的伤口此时竟是剧痛。 他逼死了师父,梁徵说,还有这么多人我身为华山掌门,不能放他活着走下华山。 这与谢欢想与烈云的交换条件显然有分歧。 谢欢挑了挑眉,重新转向烈云:看来不行。那我重新说。 烈云没等他继续胡扯,向梁徵冲了过去。 竟然是梁徵。 谢欢目光一闪,烈云的五指已经陷入梁徵的胸膛。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因为烈云的突然袭击而弯曲,四肢还伸向烈云似乎想要反抗,但未及接触,整个人已经重重**下地。 烈云的手仍然抵在他胸前。 事起突然,谢欢的喉咙里一堵,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有时候你可以做点简单的事,谢欢。烈云既是冷淡,又是似乎快意地,这么对他说,直接把我的承天玉拿过来给我好了,省的我走那么远。 谢欢没动,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否则,你兄弟可是会死的。 这次他果真没有对梁徵再有留手,好像梁徵的皮rou原是松散腐朽一般,轻易地用手指刺入他的胸口。 谢欢不能呼吸。 我没事。 耳边竟然还有声音能响起,仍然是重复那三个字。 不能交给他。 谢欢的手仍然悬停在半空,如果他有一点点的颤抖,也能够归咎于崖边猛烈的风。树上的花瓣们已经被扫起在空中,回旋,然后又四散而落。 烈云避开了一击致命的位置,抬起头,很自然地等待谢欢带着承天玉靠近。 旁人想要救援,但梁徵就在这手底下,叫人不敢向前。 你敢。谢欢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你的花样太多,不敢听你的。烈云说,嫌他过于犹疑不定似的,抽出手来他手指上染着血,特意缓慢地握成拳,猛然往梁徵腹部落下。 梁徵抽搐了一下,然后静止。 谢欢脸色苍白,但是稍微一顿,居然冷笑:你永远别想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你好像忘了你已经告诉我。烈云说。 你信么?谢欢极快地反问,几乎和他的话一起结束。 烈云一愣。 转瞬之间,目光中狂暴全然化为森冷。 与此同时,谢欢半侧开身,像是无所谓地把连着承天玉的线甩起来,晃成一个圈,要向着崖底丢下。 只有在梁徵还活着的时候,只有在承天玉还在我手中的时候,才存在交换的价值。 我能猜到几分梁徵的师父为什么要死。 你不能舍弃的是什么。你还没有找到他,你必须得活下去。而梁徵是死是活,对你没有意义。 只对我有。 烈云舍了梁徵向他冲来,在谢欢还在做势要将手中之物抛开时,已经接近。 料来谢欢不可能真舍得丢了承天玉,梁徵尚且不知生死。 但谢欢没有继续虚张声势地晃下去,干脆地松了手。 烈云伸出手去想要接住。 只差一点点,如果他能容许自己也飞身向崖下扑下,也许就能握住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前所未有地出了一身冷汗,才扭转了自己身体的平衡,没有因为过度的冲力而越过山崖。 承天玉已在他指尖前一寸瞬间消失,**于山中烟雾弥漫里。 一旁的谢公子脸上是恶意的,戏弄人的表情。 烈云稳住身体,立刻转身伸手掐住了谢欢,掐着谢欢的脖子,把他往万丈悬崖之上提起。 如果松手,谢欢就可以与刚才的承天玉一起粉身碎骨了。 谢欢因无法呼吸而显出痛苦之色,但一丝一毫也没有要告饶的意思,还是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喉部的压力使他难以发声,但口型还是明显。 是你们逼的。烈云手指收得更紧。 杀了他才解恨,但是杀了谢欢,没有人还愿意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的下落。 承天玉已经粉碎在华山中,他的时间不多了。 牙齿间已经因为恨意磨得咯咯作响,但烈云还是只是把谢欢掼在树下,厉声追问:你怎么可能说谎?到底是谁! 你还记得。谢欢歪在一边干咳,你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他已远远瞟到越岫正在将梁徵带往一边。梁徵失去意识了,因为他耳边再没有响起任何安抚的话语。也许梁徵已经死了这铺天的惧意使他五脏六腑内都刀绞一样的疼。 我如果告诉你,这一山的人还有活路么? 我马上就回头去杀了梁徵。烈云说,希望看到谢欢脸色继续下沉,果然比起威胁,更像是对能让他人难受而感到了痛快。他脸上怨恨、恶毒与焦虑夹杂,融合成的扭曲神 色,让谢欢重新感到了陌生。 他还这么说,像是梁徵一定还活着似的。 要我开口,除非你给我再不杀人的保证。谢欢说,脸色并没有变化,连刚才隐忍不了的痛楚都消失了。 烈云眼中的渐渐染开了血红,我保证。 我不信。谢欢还是说得很快,除非你再不能杀人。 那血红愈盛,烈云猛然转身掠向人群。 他袭击的第一个目标仍然是梁徵。梁徵还被越岫半扶半抱着,身携一人,要迅速闪避已不可能,越岫侧身挡过,想像刚才一样硬扛他一击,但掌风带声,与刚才威力相比,似乎又 大有不同。 越岫心中一抖,只道自己一命休矣,抬头要去看水瑗,但一掌却并没击在他背上。 烈云手臂被一剑刺穿。 师兄! 连羽在不远处大喊,似乎被刚才吓得魂飞魄散。 他手中长剑已经掷出,全力一击,又是烈云不备,居然得手。虽然只刺过皮rou,不是什么重伤,但已阻得烈云一阻。 越岫才得稳当握剑在手。 你怎么来了?!水瑗惊得呆了呆,回过神来,虽是庆幸,也忍不住喊过去。 连羽身后远一点的位置跟着他托付连羽的华山弟子们,只是比连羽要慢多了。 还是师父教得好,他和越岫教人武功。总是太放纵他们玩耍了一些。如果还有以后,可要严格一点了。 拔剑而起去相助越岫时,水瑗不知怎么还这么想着。 同为华山弟子,师父身亡,师兄危急,我们怎能安然避在一旁!连羽回答他,他手中没有剑了,但还是飞身上来要帮忙。 烈云把连羽踢翻在地,一脚踩上,两手要去杀死越、水二人,中途却又掠出一剑。 乔子麟不知何时苏醒了。 烈云杀气剧增,拔了还陷于自己臂上rou中的那柄连羽的剑,横剑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