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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与他师父,倒颇有几分识人之术。” 这年头,还比较笃信术法,就是寻常民间百姓,孩子降生时告诉亲友,都不会告知准确的时辰,便是怕有人掌控孩子的生辰八字后行诅咒之术,民间如此,更别提官宦人家乃至皇族宗室了。而且生辰八字这种事十分敏感,就算自家亲戚,不是定亲,没有正当缘由,你去打听,都会引起警觉,更别提陌生人。 能知道曹玉瓷生辰八字的,不是她的血亲便是一只贴身服侍她的老人,要从这样的人把话给撬出来,可太难了。 然而,这纸人上的生辰八字却不是假的,只因将曹玉瓷送来之前,曹家早就将曹玉瓷的生辰八字奉上,以防曹玉瓷的八字有与他刑克之处,所以他一眼便断定,这正是曹玉瓷的生辰八字,分毫不差。 那么,果真是弘晖为替表妹除掉对手,所以出了手,再让乌喇那拉家的人千里迢迢自京城送到江南吗? 他盯着桌上的纸人看了许久,吩咐石华牵了两条训好的犬去曹玉瓷的院子。 很快石华一无所获的回来,石荣倒是带回一个消息,曹玉瓷的生母,原本是曹宣正室兆佳氏丫鬟的何氏,在看到他去曹家后,又见兆佳氏还有兆佳氏身边的心腹被曹宣还有曹寅逼问拷打关于曹玉瓷生辰八字走漏之事,竟然神色大变,情绪崩溃后大喊大叫着是她卖了曹玉瓷的八字,随即趁人不备,用金簪自尽了。 “生母?” “是。”石荣一脸丧气道:“都是奴才的错,见曹家上下都是连鸡都不会杀的人,就放了戒心,没想到竟与曹姑娘姨娘有关,等奴才醒过神,人已经没气了。” 当时他听到何氏自承罪责,飞快窜过七八个念头,先去看的就是兆佳氏,还在感叹兆佳氏手段厉害,竟能让以前的丫鬟承认迫害亲生女儿。然后就被兆佳氏的尖叫吓得回过神,一看何氏,已经用金簪差不多把脖子都给刺穿了,血喷了兆佳氏一脸,吓得满屋子人瑟瑟发抖。 苏景沉默片刻后,忽然用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饶有兴致的模样,“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闭目往后一靠,下了道令:“让人去看看唐坤行和他生母。还有,送信回京,让魏珠看好乌喇那拉氏,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但准许母族探视。” ☆、第 107 章 曹玉瓷得知生母用金簪自尽后, 整个人都呆了, 再听到她以为难产而死的姨母并没有死, 并且还想法子找到她姨娘问出了她的生辰八字后,更是傻坐在床边, 连哭都哭不出来。 张嬷嬷急的六神无主, 等到苏景办完手上的事情过来, 张嬷嬷与翠巧就像看到救星,赶紧迎上去。 “孤都知道了, 你们退下。” 张嬷嬷担忧的看看曹玉瓷, 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翠巧走了。 “太孙。”看到苏景, 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曹玉瓷就像被摁了开关一样, 尽管有满心悲痛,脑子也跟浆糊似的, 她还是下意识立即站起身行礼。 “起来。”苏景半搂着她到床边坐下, 看着她道:“你姨母还活着之事,孤也是无意间查探到。她虽活着, 身份却尴尬,孤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不过眼下,却是不能不说了。” 曹玉瓷攥紧手中的帕子, 头一次有些胆大的望着苏景的眼睛。 苏景叹道:“她因面容姣好, 又擅长歌舞,当年被到唐家拜访的范永根看中,范永根是昔日皇商范家族老范永斗的族弟, 在范家地位尊崇,唐家附骥山西范氏才有滚滚钱财,唐锡便有意将姨母这个宠妾送给范永根,没想到你姨母却诊出身孕。唐锡原本要打掉孩子,但你姨母誓死不从,唐锡只好让她生下唐坤行,为了唐坤行名声着想,又答应你姨母让她对外难产而亡,然后将人悄悄送到唐家送给范永根的宅院之中。” “所以,所以我姨母这些年一直是别人的外室。”曹玉瓷哆嗦着唇,脸上血色已褪的干干净净。 有些不忍见到这双熟悉的眼中带上泪水,苏景难得心软了一回,“你可想见见她?” “见她?”曹玉瓷眼神空洞,片刻后忽然道:“奴才斗胆,想问问太孙,我生母自尽,与我生辰八字泄露之事,可是与我姨母有关?” 苏景默然,没有说话。 见苏景如此,曹玉瓷还有甚么不明白的,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满面霜寒道:“我姨娘一心为她,连我都舍了,她却,却害得我姨娘自尽,既如此,我这个从不曾见过的外甥女又何必多此一举。” “也罢。”苏景只是出于对故人的怀念想要多照顾曹玉瓷两分,既然他发了善念,曹玉瓷拒绝,他自不会多费心思再去开解心结,唯恐曹玉瓷日后后悔。只是如今情形变化,他原本对曹玉瓷的安排就不能再用。看样子,倒是真的只能将人带回京了。 而一旦带回京,背负着江南独宠名头的曹玉瓷却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怕是瞒不了多久,后宫女眷,可是有人定期请平安脉的。 他看了看依旧满面泪痕的曹玉瓷,难得苦恼的按了按眉心。 两月后,苏景与十三爷回到京城,除四爷身为太子又是君父在宫中等候外,其余的儿子,不管背后有多少不服气与怨言全被欣喜若狂的康熙撵到城门外,老老实实迎接侄子。 已近盛夏,本是天最热的时候,还在城门口站了半日,弄的一头一脸的油汗,弄的谁都没心情寒暄。客气两句,苏景直接被侍卫护送回宫,十三爷却连马都不下,过家门也不入,去了康熙赏赐给敦恪的公主府。 看到敦恪的时候,十三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一看到十三爷,面容枯槁的敦恪立时挣扎要从床上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死水般一点生气都没有。 “小心。”十三爷奔过去接住往地上滑的敦恪,还没开口,已被敦恪抓住袖口。 “哥,救救额驸,救救额驸。” 十三爷回到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福晋兆佳氏看他面色不好,吃过接风宴后就将侧福晋还有孩子们都打发了,让奴才抬上早就烧好的一大桶药汤,亲自服侍十三爷沐浴。 靠在木桶上许久没说话的十三爷任凭兆佳氏给他一下一下仔细的通着头,感觉肩背没那么僵硬,就按住兆佳氏的手道:“让奴才进来罢,你也歇歇。” “妾身不累。”兆佳氏并没有停下动作,看十三爷面色缓和了些,就与他说起最近这几个月家里的事儿,先说孩子们哪几个进学,哪几个得了赏,又说家里的应酬来往,然后告诉十三爷后院有个庶福晋在十三爷离京后查出身孕,再过两月就要生了。到最后,兆佳氏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爷去看过敦恪了?” 话音才落,就感觉十三爷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