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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无波,就如同真正和久别重逢的朋友打招呼一般,只是口气冷淡了些。“原本,你本名叫做孟章,或者我应该叫你七煞?” 孟章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天,这才逐渐将这人的面目看清楚。认出此人的那一瞬间,孟章有一该的紧绷,第一个念头是想扑上去拼个你死我活,然而随即发现手脚皆被缆索所制,他反而镇静下来,嗤道:“叫什么还不是随侯爷的便。” 孟章大概已经能猜出此事的前因后果,料想自己落在此人手中,必然落不到好,与其惊慌失措受他侮辱,还不如给自己保留几分尊严。 说来也巧,这两人将彼此视为心腹大患,曾经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可是真正相遇的次数却少之又少,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这样近距离的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易缜也没有料想到两人会这样见面,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对他恨之如骨的,可是真正看到他被绑在自己脚下,并不觉得有多少快意,这才惊觉到自己那份恨意已经淡了许多,虽然有些不孝,但他已经没有杀了这人给自己母亲报仇的那种念头。 这人不论对秦疏有着什么样的居心,到底在自己梁晓是自己的骨rou之后,仍独力抚养梁晓,虽然给不了如许霁一般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却也尽心疼爱,这几年更是亏得他照顾秦疏。 想到此处,再看被结结实实捆倒在地上的孟章,倒对这个平生的大他家微微生出了几分内疚的念头。 厅中一时静极,两人对视了片刻,易缜转过头去,对着一旁轻声吩咐了一句,就有人上前来,扶起孟章,让他坐到厅中椅子上,他手脚不便,只能斜依在椅中。 易缜嘴角有一丝隐约的不怀好意,摆手让一旁严阵以待的侍卫退下去:“对不住,虽说把你捆起来不是待客之道,但我觉得,还是这个样子对彼此都安全些。” 孟章微觉诧异,不知他这是想要弄出什么花样来折磨人,当下也不惧,只冷眼看着易缜下一步的举动。 易缜脸色阴晴不定了一阵。他两人虽说是故识,却绝不是可以推杯换盏的那种关系。眼下他有些无话可说。但他此时对着孟章,偏也仅仅是想说说话而已。他这些年满怀思念,却找不到个可以诉说的人,纵然跟孟章从头到尾都有些不对付,倒好歹两人心里都装着同一个人,不论情形是如何的南辕北辙,大概也能有些共同语言。 沉默了一阵,他将抱在怀中的许霁往上举了举,一手揉了揉他脑门上摔出的鼓包,平心静气地对着孟章道:“这是许霁,我的二儿子。” 孟章有些吃惊,看了看他,目光落在许霁脸上。他面色铁青狰狞,不像往日一般,任由许霁再如何调皮都微笑以对。 许霁有些害怕他的目光,搂着易缜的脖子,把脸转了过去。 易缜没理会他。接着轻声道:“他姓许倒也不完全是骗你们。许是我母亲的姓,我的母亲,你总该记得她。” 孟章提到老王妃,不觉一怔,将目光垂了下去。他向来不对妇孺之人下手。当年那妇人虽然有其可恶之处,却到处也是个老人家,虽然行为可恶可恨,却也罪不至死。但当时情急之下,他那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那么,侯爷现在是要为令堂报仇了。”孟章开了口,声音低哑,混杂着一分强行压抑着的愤怒。“在下一人做事一人担便是,你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把平白无辜的旁人牵扯进来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侯爷做起来很有趣么?李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简直卑鄙无耻之极……” 易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这事已经生米做成熟饭,却也不怕他说什么。看了看孟章,突而微笑:“小疏曾经说过你木讷老实,看来是他弄错了,要么就是你这许多年长进不少。” 他提到秦疏之时,孟章被捆在一处的双手忍无可忍的紧紧攥起拳头。易缜微微一哂,虽然对孟章没了必杀的念头,但能看到孟章恼怒交加,也实在是一件很快活的事:这是个人的品性问题,却和仇恨无关了。 “难道你认为,有人报仇的方式,就是想法设法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送到他人身边去自荐枕席?我不过是同她家说起,若是能与你结成这门亲事,我有一份寻常人家难以想像的厚礼送上,你又生得一表人材,引得人家姑娘爱慕,大约是她家觉着怎么算怎么划算。她自己愿意送上门去,我怎么管得着?你要不信,你可以自己亲口去问问李姑娘,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他只提利诱而不提利诱之外还有威逼这回事,七分真里掺着三分假,却也就像真是这么回事,至于李碧瑶那里,那是个识相人,易缜倒也不担心她会乱说什么不能说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得了天大的便宜就别再卖乖。你是做过了却不想负责?这也不要紧,只要李姑娘自己愿意,你也觉得没什么,我可以替他安排。虽然小姑娘日后的名声我是没法管,不过能保证她日子过得丰衣足食就是。你意下如何?不过我想你若是个汉子,总不会答应的吧。” “再者说,本来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作主媒妁之言,按一般的规矩,她有个能到了洞房的时候才见得到自己的夫婿,纵然口歪眼斜,她不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遇着你这么个知根知底打过照面的,有什么不好?你别忘了你还害死了我娘,我还好心成就了你的美事,完全是在以德报怨。” 孟章就是拍马也及不上他厚颜无耻寡鲜廉耻的地步,听到这番话,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要从那一句开始反驳,脸涨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易缜善解人意,直言不讳地解释给他听。“你知道这些年一直在找小疏。许霁也想见见他的生身父亲。” “许霁是他亲生的孩子,他却从他出生那一刻,就一眼也不愿多看!” 许霁有些难过起来,吸了吸鼻子,转过脸来看看孟章,一付泫然欲泣的模样。易缜的脸色也有些阴郁起来。 “对不住他的人是我,孩子又有什么错,许霁想见见他,这又有什么错?” “可是她在打小疏的主意,不论是为我还是为许霁,我当然都不能允许。你说她和我无冤无仇,但你和她都在惦记着你们不该惦记的东西,你自己不明白么?” “你胡说什么!”孟章瞪着他,简直要睚眦欲裂。秦疏这些年心如止水,纵然他日日看着他守着他,也没法向他表露心迹,这番心思他对谁也没有吐露过一分一毫,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此时听易缜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