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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般不真实,令她心中一阵阵发虚,本能地就往白沙地去。 “蚌嬷嬷……” 她行到巨蚌身旁,用手摸摸蚌壳,等着蚌壳张开,半晌后,蚌嬷嬷却仍一动不动。 灵犀诧异地皱眉,若在平时,即便蚌嬷嬷睡着了,只要她一来一唤,蚌嬷嬷也会即刻醒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蚌嬷嬷?” 她的手沿着蚌壳缝细细摩挲,身子也挨上去。 过了好半晌,蚌壳仍旧毫无动静,没有丝毫要张开的迹象,而且连一个水泡泡都没有吐出过。 灵犀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心里有点发慌,开始用力敲蚌壳:“蚌嬷嬷!蚌嬷嬷!你怎得了?” 蚌壳没有任何回应,灵犀和身扑到蚌壳上,贴耳细听,蚌壳内是一片混沌嘈杂,并非往日浑厚有力的澎湃之声。 再无别的法子,灵犀双手抵住蚌壳,用力想撑开。这只巨蚌已有数千年的年岁,大如屋舍,蚌壳厚如城墙,饶得灵犀力大,想要撑开也绝非易事。 灵犀竭尽全力,凝聚全身之力在手臂上,拼劲一撑——蚌壳被她撑开一条缝隙,一股浑浊的血水从蚌壳内冲出来,灵犀猝不及防,被撞出丈余,跌倒在白沙地上。 她半坐在地,眼睁睁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蚌嬷嬷。 蚌壳经过最紧的那道关卡,现下已完全打开,随着血水冲出,慢慢被稀释,灵犀渐渐能看清蚌内的景象——苍白的蚌rou无声无息地平摊着,毫无生气,蚌足瘫软在一旁,一直被蚌嬷嬷保护着的珍珠们散落地七零八散。 泪水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灵犀愣愣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蚌嬷嬷就这样死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交代,就这样死了! 怎么可能呢? 曾经以为蚌嬷嬷可以一直一直活下去,她已经活了数千年,肯定还可以再活数千年。 灵犀就这样坐在白沙地上失声恸哭,因血腥味而赶来的侍卫们见此情形皆大惊失色,连忙赶去向清樾禀报。清樾飞快赶到,将小妹纳入怀中。 “姐、姐……”灵犀哽咽不能成声。 清樾搂着灵犀,望着蚌嬷嬷,哀声道:“我知晓、我知晓……”蚌嬷嬷已在东海水府数千年,清樾与她,虽不如灵犀,但也一直将其视为亲人一般,如今突然去了,清樾也甚是哀恸。 白鲨侍卫长躬身禀道:“卑职查看过,并无任何外伤,蚌嬷嬷应该是……尽享天年。” “不可能……”灵犀抽泣道,“她一直都好好的,好好的……” 生怕灵犀悲恸过度,再次晕厥过去,清樾轻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抚她。片刻之后,灵均也赶到了白沙地,看见眼前情景似大吃一惊,又见灵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让清樾先扶灵犀回去休息。 “这里有我,姐,你照顾灵犀。”灵均道。 知晓蚌嬷嬷对于灵均来说也很是亲厚,见他能掩下悲伤,镇定处理事务,清樾甚是欣慰,觉得他终于是长大了。 海底与陆上不同,从不设坟墓,所有水族,包括龙族在内,丧礼之后,尸首回归大海,任凭鱼虾啃咬吃食,直至成为白骨。水族相信,天生万物,生死循环,死后仍回归天地之中,方是天道。 当下灵均命侍女们取来一大幅绿织金飞鱼锦缎,覆上巨蚌,他施法在巨蚌周遭加设结界,使闲杂人等不至于打扰巨蚌尸首的安宁。另外再吩咐侍女提前备下水晶匣,待明日举行过丧礼,便要将蚌rou尽数取出,抛入海沟之中。至于蚌壳,倒是可以与清樾商量商量,看是否就留在白沙地中,也算是给灵犀留个念想。 侍女与侍卫们依从灵均的吩咐,各自做事去。 灵均立在巨蚌旁边,手轻轻抚上蚌壳,小时候的记忆如潮水般一**涌来,泪水从他的眼睛慢慢滑落。 清樾一直陪着灵犀,等到她哭累了,渐渐睡着,这才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衾,吩咐侍女们好生照顾着,才轻轻出了屋子。她回到白沙地,见蚌嬷嬷身上已覆上了绿织飞鱼锦缎,周遭浑浊的血水也已清理干净,诸事井井有条,并未因巨蚌突然离世而有丝毫混乱,心中不由对灵均赞许有加。 “灵均……”她轻声唤小弟,见他默默靠着巨蚌一动不动。 灵均闻声回过头来,面上满是泪痕,看见清樾,匆忙举袖擦拭。 清樾上前,轻拍灵均的背:“你能在蚌嬷嬷走之前回来,至少你们还是见着了。” 灵均背脊微微有点发颤:“也许我不回来,蚌嬷嬷就不会……” “莫要瞎想。”清樾柔声道,“生死无常,你该懂的。” 灵均默默地点了点头,深吸口气,镇定心神:“姐,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我都安排好了,明日午时举行丧礼。这蚌壳……已在白沙地数千年,就留着吧,灵犀想念之时,也可以来看看。” “你想得很是周到。”清樾点头应允,目光中甚是欣慰,“就依你所言。” 静峰轩内,灵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又醒来,想起蚌嬷嬷,心中竟是糊里糊涂的,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真实,用手胡乱摸脸,满是水泽。 “小公主……”年长侍女见她醒来,忙替她披衣。 灵犀目光茫然地看着年长侍女:“那个……蚌嬷嬷没事对吧?我方才做了个梦……” 年长侍女目有哀色:“蚌嬷嬷享尽天年,已经走了。” 闻言,灵犀顿时怔住,嘴唇微微颤抖,迟疑道:“……不是梦?” “小公主,请节哀才是。” 灵犀身子一软,靠在床边,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不由悲从中来,又不愿在侍女们面前落泪,挥手让她们出去。 侍女们依命退出。 享尽天年?怎得会这么突然,灵犀怔怔地想着,始终觉得此事太过突然。回到东海之后,她几乎每日都要去与蚌嬷嬷待一会儿,说说自己的小心思,有些话不能对jiejie说,却尽可以对蚌嬷嬷说。一直以来,她并未发现蚌嬷嬷有任何不适之处,怎得会突然离世? 想要坐直身子时,一物从袖中掉落,她一愣神,发觉是雪兰河临走前给她的金铃——“你收好它,我与你联络时,它便会振动。你若有急事,也只管摇它,我便能知晓。”雪兰河的话复在她脑中想起。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劲。 雪兰河为何要将金铃给自己?而不是给jiejie,也不是哥哥?按理说,jiejie清樾是执掌东海之人,若有事他自然该与她联系。而雪兰河留在东海是为了哥哥的复原,他应该更加担心哥哥才是,为何反而将金铃留给自己呢? “若有急事……”雪兰河为何觉得自己会遇上急事呢? 白皙的手指轻轻在金铃光滑的弧面上摩挲,灵犀心下略有迟疑,蚌嬷嬷这件事算不算是急事呢?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