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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陈天涯毫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是按照秦思的吩咐去打擂台,争夺武林盟主,只知道默默追随那个人的脚步。他不懂功成名就代表着什么,唯一的渴望是那个人赞许的目光。 天涯的生命很简单,追寻的欲望也简单得苍白。 当日申的身份被揭露那一天,郡里的卫军就包围了聚闲山庄,严密守卫。江湖中有不少人对朝廷不满,但一想到那天较场上昊天帝的冷冽气势就不寒而栗,心生退缩,这股怨气自然而然转移到玄家身上。 玄天老人助昊天帝亡了楚国,一统大陆,于朝廷有功,但对昔日的楚国百姓而言却是国破家亡的深仇大恨。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楚国皇室唯一的后裔——上官情,不由得一阵虚吁感叹,到底谁负了谁,谁又欠了谁? 临别的日子,舒英贤白清婉带领着到会的武林人士为昊天帝和御史中臣秦思送行,每个人都聪明地没有过问这次乌龙的缘由,反正私下他们会细查的。 秦思看着一直站在舒英贤身旁的陈天涯,他的眼神有着nongnong的不舍和渴望,几次想要开口却终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碧衣的如意则是躲在玄一言和玄一末身后偷偷地瞧着秦思和陈天涯,心思单纯的她自愿留在陈天涯身边作一个小小的侍女,因为她明白陈天逸一定会好好照顾保护公子。而那个恬静细心的吉祥,随着司徒祁颢的离开,她也消失了。 断天崖上,青衫独酌,娇红同醉,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魔教圣女能凭一己之力颠覆武林,奈何满腹相思谁能解? 回到京城,秦思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撩开骄帘,缓缓走了出来,抬头望去,云裳抱着幼儿含笑温柔地看着他,那一刻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妻儿和家原来在他心目中与日申同等重要。 他想,有些执着终于可以放下了。 过去的年少轻狂仿若南柯一梦,他的生命进入了各式各样的人和感情,不知不觉中已经冲淡了那种入魔的涅盘。 有一种遗憾,也有一种庆幸,红尘,到底想要教会我们什么呢? 院落中,秦思逗弄着幼儿,云裳轻笑着为他热酒煮茶,“难道陈天涯到最后都没有向你说点什么吗?” 秦思回头,看向越来越喜欢拿他取笑的娇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会做一个赏罚分明的武林盟主。”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当然不会由陈天涯口中说出,那天昊天帝秦思一行人在卫军的护送下出了原郡才被匆匆赶来的陈天涯拦截住,他很惊慌无措,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决。他看着秦思,喘着气脸红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直到最后在昊天帝命令启程的时候才拉住秦思,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生生世世! 秦思惊讶,但在看到不远处玄一言和玄一末绝望的眼神时,又不由得一声叹息。 “其实我想知道上官情、陈天逸和尹苍穹的结局。”身旁云裳的话拉回了秦思纷乱的思绪,只见他一手抱起女儿,潇洒地大笑了起来,“云裳,你知道上官情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十年,一半的时间在爱着尹苍穹,一半的时间在学会忘记。如果守在心爱的人身边都能一点一滴地收回情意,那么才能真正绝然地放下。” 听了这话,云裳的手一颤,不带感情地叹道,“好狠的人!” “他对自己更狠。”秦思点了点头,听季成风说尹苍穹已经找到了上官情,在他与陈天逸隐居的山谷外搭起了草屋,而玄一云也半退出了江湖,一直劝说着尹苍穹忘记上官情。 其实,秦思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明白尹苍穹晚了,晚了很多年。 “魔教送来的酒与皇城贡品相比也毫不逊色。”云裳拿起酒杯,浅酌了一下。 秦思放下一双子女,走到云裳身边坐下,“司徒现在精于此道。” “你不也一样吗?”云裳轻笑着给秦思斟酒,揶揄说道。 “呵呵!”秦思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看向云裳,“酒,是好东西。” 云裳抬眼注视着对方深不见底的乌眸,男人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皱纹,而眉间的愁绪却越来越少了。她低头,会心一笑,稚子哭闹着跑了过来,女孩扑进秦思怀中撒娇告状,男孩则趴在她的腿上,不住做着鬼脸。 这座秦府,这个院落,已经越来越像个家了…… 第四部 第一章 秦思回到京城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人们所希望地步入了正轨。他孝顺母亲,照顾妻儿,对日申惟命是从,他习惯了等待司徒祁颢的美酒,习惯了轻笑着查看陈天涯的来信。 池旭然、袁子鹏兴奋于秦思的“幡然省悟”;范莘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当家的心中压抑着一团火,迟早会烧死他自己;而魏士杰则发现自己对秦思再也恨不起来了,他知道秦思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他变了,变得令他心疼,唯有一声叹息…… 御花园中,凤徵后大老远就看见那个褪了官帽,披散着发,一身朝服的御史中臣秦思。男人横躺在凉亭中的围栏上,斜靠着圆柱,脸颊有点些微氲红,他的坐姿不雅,却格外有一种恣意随性的感觉。 这个秦大人,醉酒醉到皇宫大内里了! 凤徵后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干宫女侍从走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秦思突然缓慢地睁开了眼,那一瞬间,凤徵后仿佛看见了另一双日申的眼眸:冷漠无情。她的心跳了跳,随后望见男人潇洒地站了起来,拿着官帽行了一个大礼,等他立身站定时,又恢复了那个雅致风流,温润如玉的秦大人。 凤徵后的心中有着一股惆怅,皇城中的每个人似乎都把那份真实模糊进了骨血里,大家都习惯了伪装,习惯了麻木,并且视为理所当然。 披着华丽的外装,付出的代价如此沉重,到底值不值得呢? “哀家正要去东宫看望太子。”说到这儿,凤徵后顿了顿,“秦大人,我要你做日冕的太傅!” 一听到“我”字,秦思的身体颤了颤,他抬头看向凤徵后,庄严坚定的神情不是来自天朝的皇后,而是一位爱子心切的母亲。 “娘娘,在下才疏学浅。”秦思沉稳地站在原地,没有低眉,没有垂首,他不是在推拒,只是害怕自己力所不能及。 “呵呵!”凤徵后眼眸一转,高贵端庄中自然流露出一股倾国倾城的娇艳妩媚,“日冕才智不及他父皇十分之一,但却刻苦努力,从不懈怠,而且宫内藏书经典何止千万,他想学什么还怕找不到吗?秦思,我不需要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