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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张嫣唤了一声,“女儿没什么事,想再休息一会儿。”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这意思那个顾大夫是有本事的,还是先避一避吧。 “……好吧。”张夫人迟疑,但想到女儿大病初愈,确实需要休息,还是带人离开了,走时还吩咐了下人不得打扰小姐休息。 人都走后房间里瞬间空荡荡的,发了一会儿呆,张嫣下床,这里一切都是熟悉而陌生的。她拿起一个青瓷花瓶,这是父亲一次外出给她带回来的,她每天清晨都会亲自去采花插上去。 还有那张琴,是她学琴的时候父亲辛苦给她找来的名琴。那画,那书,还有墙上挂着的风铃…… 张嫣蹲下来,双手掩面痛哭出声。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那凄惨的一生,终究变成了梦。 另一边,顾长安和顾玖坐在房间里,面前是一面水镜,显示的正是张嫣痛哭的画面。 顾玖眨巴眨巴眼睛,“主人……”解释解释啊,有点懵,怎么突然哭了? 顾长安轻笑一声,挥袖将水镜收起。刚要起身,发现袖子被扯住了,低头一看,顾玖眨了眨眼睛突然变成了小白猫。 小白猫跳到她怀里,顾长安下意识伸手一接,摇了摇头,又重新坐下。 她把小白猫放到桌子上,又取下腰间佩玉,轻轻一点,碧玉之上隐隐约约的蝴蝶挣脱而出,蓝色的蝴蝶飞舞间留下点点星光,如梦如幻。 “梦蝶?”小白猫歪了歪头,伸出爪子去捉蝴蝶。 梦蝶逃走,飞到顾长安的肩膀上,蓝色的翅膀一张一合。 “她让张嫣做的什么梦?” 顾长安伸出食指,让梦蝶停在莹白通透的指尖,她托腮看着指尖的梦蝶,翅膀扇动之间,点点光点弥漫开来。 “不是她让张嫣做了什么梦?是三十三外天那位想让张嫣做什么梦。” “嗯?”小白猫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张嫣怎么入了那位的眼?” “哼,”顾长安哼笑,“不过机缘巧合,故意让我碰上。” “哦,明白了。”小白猫又猛地向梦蝶扑去,在房间里乱窜。 两位大能互相添堵,找不痛快,别人可插不上手。说来鸿钧圣人合道之后的天道意识心眼可真小。 顾长安收回手指,她查看过张嫣的梦境,张嫣是不会站在赵庭这一边的,毕竟梦中她家破人亡皆是因为赵庭。 呵,鸿钧就是认准了她就算碰上了这件事也不会多管,才故意让她撞上,真是睚眦必报。 好吧,现在只希望她的小徒弟够给力,在张嫣这只蝴蝶发挥作用前打破僵局。 …… “客官,您要的梨花酿!” “多谢。”一楼大堂的一角,青年男子面容普通,随行小童只到成人腰部,面露不耐。 “好吵!” 青年男子轻笑一声,打开酒坛,倒了一碗,清冽的梨花香混着酒香弥漫开来。 青年深吸一口气,声音温和清朗,就像桌上的梨花酿,清冽而不醉人,“尝尝,这可是黎城的特产。” 童儿撇嘴,“堂堂大能只知道吃。” 这二人正是顾长安和顾玖,也不怪顾玖怨念颇深,从张家离开后,顾长安便游医行天下,每到一处,定要把当地的特色吃喝个遍,这让心心念念全是任务的顾玖敢怒不敢言。 顾长安也不介意,一个人品尝。顾玖在一旁生闷气,忽然,本来人声鼎沸的大堂静了一静。 “啪!” 大堂一处空地出现一位长须白发的说书人,他一拍醒木,向众人拱手,朗声道,“今日轮到我刘老儿,小老儿就来说说这震惊天下的公子庭。” “这……” 此言一出,大堂内食客皆震惊无言,虽说黎城偏远,但也没想到刘老儿如此大胆,敢直言那义军公子庭。 “唉,”有熟客叹息,见旁人望来,方语带惋惜道,“这刘老儿有个儿子就是因得罪秦王手下宦官而死。” 众人恍然,难怪。那边刘老儿却已经开讲,“天上麒麟原有种,xue中蝼蚁岂能逃。却说那声名赫赫的公子庭原是赵国王族遗民,赵国灭后,公子庭被高人收徒,入深山修行,然而啊,眼见那秦王不仁,赵国遗民受难,公子庭跪地恳求高人,高人怜他心善,放他下山……” 刘老儿一波三叹,抑扬顿挫,把公子庭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顾玖已笑得直捶桌子,“哈哈哈……高人……” 顾长安面不改色,“过奖。” 第26章 洪荒青莲(十一) “夺三关,收四将。平民心,得民意。” 顾玖拂掌赞叹,“主人,你这位弟子手段不错,称帝之日指日可待!” 顾长安浅笑,“猛虎终归山,蛟龙定入海。”赵庭本就有蛟龙之相,得顾长安十年教导,如得云雨相助,绝非池中物。 “大胆!”刘老儿讲的抑扬顿挫,大堂食客正听得入神,突然从外面冲来一队官兵,想来是刚才有人通知官府。 那官兵一进来就指着刘老儿大骂,“来人,速速将这反贼拿下。” 立时便有两个官兵上前捉住刘老儿,刘老儿挣扎间将醒木撞掉,发出巨大声响,他形状癫狂,仰头哈哈大笑,“杨花落了梨花开,秦王失德赵庭兴。哈哈哈……秦王失…” “放肆!” 左边捉住刘老儿肩膀的官兵呵斥一声,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 刘老儿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咳……秦王失德…赵庭兴…” “愣这做什么,还不堵住他的嘴!”领头之人懊恼,呵斥那官兵。 顾玖看着这闹剧,眉头紧锁,“这刘老儿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言下之意,可要救下刘老儿。 顾长安摇头,她眼中银光闪过,“他求死之心真切。” 这刘老儿也是命途多舛,年幼家贫,自幼在市井混迹,练就一副好口才,能说会道,乡野闻名。中年丧偶,仅留下一幼子相依为命,后儿子娶妻生子,日子刚有起色,又因一次意外得罪宦官,儿子一家三口连带刚刚出世的孙子通通死于非命。 已至老年,又孤身一人,刘老儿早已心存死志。 “可是……”顾玖还想说什么。 “将这些人通通抓回府衙,仔细审问。”领头扫视了一圈大堂,众人神色惶惶,扬手吩咐,又冲进许多官兵。 “大人,不可啊!”和善富态的掌柜神色惶恐,声音颤抖,冲领头求饶,这是要毁了他的家业啊,出了这种事以后谁还来他的酒楼。 “有反贼在此宣讲,不仔细审问,我怎知下面没有内应,还是说,你这酒楼就是内应?” 顾长安摇头,看见掌柜还在苦苦求饶,叹了口气,对顾玖说,“走吧。” 两人身影逐渐变得虚无,一阵微风吹过,像烟雾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