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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不是我装的初云也不是我害的!”她简直要疯了,“陈恩静,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你告诉我、快告诉我阿东去哪了?你快告诉我啊!” “我不知道!” “你骗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终于和眼泪一起,从这女子身上甩出了来:“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恩静愣住——不敢? “是因为你知道,其实阿东现在真正需要的人是我吧?他真正需要的,是我的解释吧?所以你怎么也不肯让我接近他,是这样吗?” 恩静简直要赞叹她丰富的想象力了:“何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秋霜一个字也不肯相信。房内灯光昏暗,那是插上门卡后便自动亮起的廊灯,同泪水一起横纵交错地打在秋霜的面孔上。 原来,她今天没有化妆了。 “你知道吗,当初阿东说要娶你时,我是第一个赞成的。为什么你知道吗?” 恩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第一,因为我相信他不会爱上你;第二,因为我相信即使他不爱你,你也会好好地照顾他。因为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而你能够照顾好他,在我死后用一辈子好好照顾他。可是陈恩静,现在情况改变了——我没有死,我的病好了,我还很爱他,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一分一毫!”她顿了一下,目光陡然间清醒而坚定:“所以为了他好,你是不是,该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恩静都清清楚楚地听着,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秋霜的目光迫切地看着她。 她越迫切,恩静便越冷静。 许久恩静才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知道吗?你说这些话,真的很荒唐。” “荒唐吗?”秋霜却笑了,“那一定是因为你没听过‘鸠占鹊巢’的故事。”她冷冷地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杜鹃将蛋产在其他鸟类的巢里,只要一出生,就把别的鸟蛋推出巢,而陈恩静,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在废尽心思地将我从阿东身边推走、废尽心思地让阮伯母恨我,你就是那只忘恩负义的鸠你知道吗?” 再也无法沟通了,秋霜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疯狂渐渐渐渐地,转为了冰冷。 再看一眼陈恩静,蓦地,她转过身。 却在此时听到恩静的声音:“如果你真的是那只无辜的鹊,又为什么要隐瞒病情?” 她消瘦的背一僵,冰冷杏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凄楚? 身后的人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要隐瞒病情?”秋霜的声音又低又弱,又似是添进了无数自嘲:“有时候,我也想问问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话落,那瘦到了病态的身子又缓缓地颠踬前行。 第一次,她在嚣张的何秋霜身上看到了落寞。 阮东廷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才回来,却是满脸凝重,一边开门进房一边还拿着手机吩咐:“把病房号给我……”刚进门,换了个衣服,便又要出去。 恩静一看那神情便知有事发生:“怎么了?” “秋霜在医院里。” “医院?” 可顾不上回她的话,他已经又踏出了房门,连影都不见。 赶到医院时阿忠正焦急地候在门口:“先生先生,打听出来了,是兰桂坊里的一个酒保送来的,说是何小姐在他们那连喝了几晚酒,没想到在昨晚突然昏厥,”说到这,他匆匆瞄了眼病房,又低下声音道:“医生说,是因为抗器官相斥的药停太久,新换的肾脏没办法适应。” 他浓眉本来就已经是拢着的,这下看上去,攒得更紧。透过房门上的窗,阮东廷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张苍白得如同鬼魅的脸。 推门进去,被安排过来照顾的张嫂“哎呀”了一声,欣喜地转头同何秋霜说:“小姐小姐,先生来看你了!”话说完后,很快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可床上的女子却没那么好的反应能力,看了他好久,无神的眼眨过好几遍,才敢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阿东?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可哪里是做梦?眼前正是她所熟悉的阮东廷的脸,阮东廷的声音,眼耳口鼻都是熟悉的样子。 她胸中无数翻滚的情绪一同涌上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他制止:“别起来。”可那只手刚伸出,就被秋霜紧紧地抱住,就在他伸手想制止她起身的那一秒,秋霜便死死抱住了那只手,生怕下一秒,就要消失。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guntang泪水簌簌滚落,几乎要灼伤他手背,“阿东,你恨我、你恨我对吗?” 阮东廷沉默了。 “说你恨我啊!”这女子却这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教不知情人怀疑,她究竟是想被恨,还是不想被恨。 可阮东廷不是不知情人,他读出了那言下之意。 果然,又听到她凄哀的声音:“所以,已经连恨都不肯给我了,是吗?” 黑漆漆空洞洞的眼直勾勾对上了他的,对上那双暗邃深沉的,悠远辽阔的眼。 阮东廷还是沉默了。 原本死死握着他的那双手已经丧失了力气,被地吸引力作用着,软软滑了下去。“是啊,怎么会是恨呢?”秋霜的声音那么自嘲:“再怎么说,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吧?要是换到五年前、六年前、七年前……” “好了,别说了。” 可秋霜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那时候,你和我,哪里要谈爱或恨呢?哪里还需要欺骗呢?”她轻轻笑了一下,突然间,目光飘忽了起来:“那时我们多么相爱啊,不管我再任性再无理取闹,你都会包容我。可是后来呢?” “别再说那些事了,秋霜,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可她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自顾沉浸在陈旧的回忆里:“还记得吗,决定要娶陈恩静的那一晚,我问过你:‘你怎么可能一直陪我,陪到我死了再去处理终身大事呢?’就是因为这句话,你才想到要娶旁边那个唱戏的吧?因为她又穷、又没地位,可娶了这么穷又这么没地位的女人,你才能不受阻碍地照顾我啊!要是娶了其他名门千金,就算你我已经清白、你我之间只剩下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可试问,又有哪个千金能容忍?所以那时我好庆幸,庆幸她出现了。反正我的时间也不长了,那女子又待你那么好,等我死后,你到底是要爱上她还是一辈子都有名无实地和她过下去,那都是你们的事了——可是阿东,我没有死,我竟然没有死!” “在你渐渐将心移到她那边的时候,我……竟没有死。”一颗眼泪滴下来,像是失重,“好尴尬,对不对?” 他沉默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反驳她的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