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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拖点时间。” 云青心下微凛,她当然知道苏悼白是来拖时间的,可是他要为谁拖时间? 她现在已经算到无妄魔境将有大变,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去。而她这次返回无妄魔境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所以她决定把一些事情提前完成。派素心和临君对方丈域动手是其一,从几个圣地弄来青帝遗物是其二,如果在这一步就被卡住,那么后面的其三其四就不用提了。 苏悼白的阻拦虽然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其目的却跟云青所料的不一样。原以为是仙道圣者想从她这里找回场子,把她的棋路卡在这一步,可是现在看了仙道似乎在截她的同时还帮了谁一把。 “仲观源……”苏悼白身后海浪滔天,阴阳长河席卷而来,他平静地对云青说道,“神道圣地想要收回那些东西,他的目的跟你是一样的。” 云青皱眉,九首蟠虺从她身后绕上来,朝苏悼白吐着信子,她道:“神道……是天宫啊。我还不知道通天神脉与神道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仙道与无妄魔境关系不怎么样。”苏悼白稳稳立在她面前,眼看着滚滚黑色火浪袭来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体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身形高挑而消瘦,但是往云青面前一站,气势便如恢宏如山岳瀚海一般,巍然不可动摇。 云青觉得他直白得让人很难接话,于是索性不再尝试打探消息,她手里九首蟠虺闪电般窜了出去,借着乌云和天色的掩饰直袭苏悼白门面。 苏悼白挥袖一扫,清气成浪,瞬间将魔道真气驱散。 云青甩开九首蟠虺后也没看这一击的效果,她直接施展移转乾坤之术,试图绕开苏悼白往南风去。可是苏悼白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他手中清气往上升腾,白雾云霭涌动汇聚,眨眼间四周就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云青感觉周围的仙灵之气越来越浓郁,竟跟泥沼般将她牢牢困在其中。移转乾坤刚要施展,却发现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上下四方了。 “布气天地,无所不通。”苏悼白施完术才缓缓道,“要逃还是先胜了我再说吧。” 云青神色微凝,手中一轮黑色烈阳升起,魔气恶念狂涌而出,大日净土直接在苏悼白布下的清气中扎根。 “请前辈赐教。” 第二百章 帝桃逢春,墨陵道棋 仲观源穿过狂风暴雪,抵达与自在崖遥遥相对的解忧崖时正值新月初升,月下人影伶仃,月色衬着雪色,满地都是仓皇无奈。 解忧崖下是寒潭一汪,潭水幽深凄寒,风雪落在水面上,碎成无数光斑。潭边有一株枯树,丝毫不见生气,地上覆盖着落叶,落叶上又凝结了冰渣。树下坐着的女子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宫装,她手里拎着酒坛子,时不时高歌一两句,却一直听不清她在唱些什么。那女子身子丰腴动人,开襟的外衫将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出来,可是她本身却不染半分yin靡之色,反显高洁出尘。 仲观源一爬上山就大口喘了会儿气,他一把扒拉下双眼上覆着的系带,一睁开眼看见了那棵枯树。他怔了会儿,很快又看见桃树下的九欢,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己颐和的眼睛。 己颐和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几步道:“仲师,你这是做什么?” “仲前辈是怕你占我便宜。”九欢留意到了他们两人,但也不起身相迎。她朝两人远远地举了举酒坛,仰头畅饮,辛辣的酒水顺着她单薄的宫装流下来,前襟湿成一片,她看起来也没有用法术弄干净的意思。 仲观源尴尬地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九欢也已经这么大了。” 己颐和很轻松地挣脱了仲观源的手,然后有些羞怯地打量枯树下的女子。她看上去神色清明,但是眼神总不知落于何处,而且吐字也不怎么清楚,应该已经喝大了。 九欢一口又一口地灌酒,那酒坛子就跟泉眼似的,怎么也倒不完。 她安安静静的反而让仲观源越发尴尬了:“我是说……你比小时候漂亮了不少。” “多谢前辈夸奖……我记得当年初遇前辈也是在这桃花树下。”九欢用力擦了一把嘴,将酒坛子扔到一边,然后道,“在前辈眼里九欢大概一直都没有长大过吧。” 仲观源咳嗽了几声,拱手道:“这个,今日暂不叙旧,不知我可否与惊花仙尊详谈……” “……毕竟你已经活得太长了啊。”九欢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将刚刚的话说了下去,“人呢,从来都不会觉得蜉蝣有老少之分,前辈这样活了十几万年的神明也不会在意我到底有多大年纪吧?根本就不对等啊……哈哈哈……” 她突然笑起来,转身从虚空中又摸出一个酒坛子,直接敲碎坛口就往口中灌酒。己颐和被她的动作震了震,他认识的人里,就连一向狂野的重羲也不会这么喝酒。 仲观源只好低声劝她:“九欢仙尊已非凡身,寿元自然不同与人……等等,你别喝了!” 他说到一半就忍不住想上前抢她酒坛子,但是九欢一把就将酒坛子扔了出去,直接砸碎在他脚边上。仲观源被溅了大半身酒水,己颐和也被酒坛子碎裂的巨大声响弄得惊了一下,他飞快地跑到仲观源身边,仔细检查他有没有伤着。 这酒坛子一离手,九欢好像一下就清醒过来,她扶着枯树起身道:“惊花尊者在火山深处打理凤凰涅槃之事,前辈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同我讲。” 仲观源的步子被她掷出来的酒坛生生截住,他在枯枝之外,而九欢在枯枝笼罩之内,整个人都有种委顿困乏的虚弱感。 “我是来取回青帝遗物的。”仲观源的声音微沉,己颐和心下一跳,他知道仲师约莫有些不悦了。 九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语气越发温柔和蔼:“哦,那就拿走吧。” 仲观源抬腿想要迈过酒坛的碎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他拍了拍己颐和的背,然后道:“颐和,去把那棵桃树带走。” 己颐和飞快地跑到了九欢身边,抬手按在那棵枯萎的桃树上。这棵树高耸着,枯枝尖利地刺破苍穹,可以想象出夏日里的枝繁叶茂之景。月光从稀疏的枝桠间漏下来,整棵树就跟开满了月光似的,又冷又静。 己颐和也没做什么,只是轻轻触碰着它,桃树的尖利修长的枯枝便一点点萎缩下去。只是在眨眼间整个高大的桃树就化作了青褐色的种子,这种子落在己颐和手里,安静而落寞。他返回仲观源身边,沉默地立于他身后,就像一道白色的影子。 “都拿走吧,什么都别留下。”九欢没有再看两人,而是仰头望向毫无遮蔽的月光,“曾使我乱者,逝矣;曾使我忧者,去矣;曾使我耽者,今日随风散矣。” 仲观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