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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大的好事呢,不就去糖厂上班,也至于这么神秘兮兮。 “听说工资一百二一个月呢,而且男工女工一个价!比在家种地划算多了!”徐璐在心里算了算,大米都才八毛一斤,这工资确实不低了,难怪进芳这么激动。 “咋啦春花,愣着干嘛?想不想去给个准话呗,国青那边还等信呢!” 徐璐咬咬牙。 “去,一定去!多谢婶子照顾,只是我去不了,留在家看孩子,让我们家进芳去成不?” 林进芳双眼放光,终于能挣钱孝敬妈了。 “行,我回去说。”刘桂花风风火火就走了。 徐璐想的是,工厂应该挺多年轻人的,让林进芳多认识几个同龄人,改改胆小如鼠的性子,说不定还能遇到个合适的男孩子。 母女俩心思各异,在家里等了半天,天快黑了也没等来回话。进芳耐不住,小声问“妈你说会不会黄了啊?” “怕就自个儿问去。”徐璐翻了个白眼,继续在院里跑圈锻炼身体,没手机玩没电视看,只能靠“健身”打发时间了。 “我咋问呀?如果直接问这事会不会婶子不开心?到时候……”她犹犹豫豫,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 徐璐历来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一见她这模样,就教她:“来,你端一碗酥rou过去,就说是请他们吃的,顺便再提一下话头,注意他们接话的语气……大概是没问题的。” 昨天请客炸的酥rou还剩半小盆,上门请人帮忙总不能空着手去。 果然,没一会儿,小姑娘龇牙咧嘴回来了,小声道:“妈成了成了,以后我会好好挣钱孝敬妈,给妈买最漂亮的衣服,吃最好的rou!” 徐璐“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用不用,只要你别再嘚吧嘚烦我就行了。”这几天做梦都是她那张小嘴巴,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消停的。 进芳不好意思的笑笑,正要说宝儿就麻烦妈帮带了,就听有人拿了喇叭叫“开会了”,黄昏后的小村庄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母女俩带着孩子,去隔壁约上刘桂花一家,慢悠悠的往村里小道场去。宣城县土话里,“道场”并非供佛祭祀的场所,而是村里开辟出来面积较大、地势平坦的公共场所,农忙时供各家晾晒粮食,或全村商量大小事务的场所。 类似于后世的便民广场。 她们提着小板凳到的时候,村人已经到了三分之一,黑压压一片,颇为壮观。一见徐春花家祖孙三个,有胆子小的已经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徐璐淡淡一笑,她现在估计就是“村霸”一样的存在了吧? “春花,桂花,快来这儿。”刘莲枝召唤她们过去,她身边有块空地。他们家孙子跟宝儿还是经常玩耍的小伙伴,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嘻嘻笑起来。 几人刚把板凳支好,村长就上台了。 他老婆正拿扩音喇叭“开会了”“开会了”的叫,下巴都快仰到头顶去了。 “叫什么叫,叫魂呢?电池不用花钱吗?”杨老头瞪了一眼老太婆,眼神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搜寻,也不用多久,一眼就看到徐春花。 因为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底印椰子树花纹的衬衣,在一众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里简直鹤立鸡群。 可惜,生得再好又怎样?得罪了他,还不是…… “嗯哼!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个会,有个好消息要通知。” 村人全都激动起来,在农村能算“好消息”的无一不是与钱相关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装腔作势。 “咱们乡上的糖厂要开工了!厂里老板给了咱们村名额,后天就能进厂拿工资!” “嚯!拿工资?那可不得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全都跃跃欲试看着杨老头,希望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他见徐春花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自豪的挺挺胸膛。“大老板给咱们村的名额,这个数。”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个“勾”的形状。 顿时,村民们都似xiele气的皮球。 徐璐也有点失望。 李家村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村子,不同于别村稀稀拉拉东一家,西一家的分布,全村两百来户人家全集中在青龙河边上,一家与另一家只一墙之隔。按平均每家最少六七口人计算,全村得一千多人。 一千二三的总人口,只有八个名额,那就是千分之五六的概率! 谁都不敢奢望会成为概率这么低的“幸运儿”了。 见众人都失望不已,杨老头得意一笑,假意咳了一声,道:“放心放心,我杨德福既然是一村之乡,就不会让大家没饭碗端。以我跟大老板的交情,又跟他讨了二十个名额来!” 乍一听又多了二十个,所有人都小小的振奋一下。 但徐璐却冷笑一声,这老头在后世真是当领导的料啊,先抑后扬,真会给自己立牌坊。 哪里是他凭交情讨来的二十个,怕人家本来就给了二十八个……甚至不止二十八个。 “我这当村长就是大家长,咱们一个村的手心手背都是rou,我也没法厚此薄彼……这样吧,今晚回去以后,你们有谁想要去上班的,就来家里找我登记。明晚大老板还来跟我喝酒,我把名单报给他,让他自己选,选中谁算谁,怎么样?” 大家一听,把决定权交给大老板,貌似还挺公道。 徐璐却愈发鄙视他。 这种时候,有这么好的就业机会,不论男女只要不是身体太差都能做……不是应该秉着人道主义关怀的原则,优先照顾家里没有青壮年劳动力,或是有孩子读书负担重,或是因病因灾致穷的困难家庭吗? 他说让上门找他登记,可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大家“求我吧我能帮你摆平”? 但村民似乎很吃这一套,都一叠声的夸他公道。 林进芳紧张极了,刘桂花冲她安抚的笑笑,小声跟徐璐道:“春花放心,你们家情况特殊,我一定让国青帮进芳加进去。” 果然,徐璐没猜错。道场上才散会,就有人上杨家门了。 这年代也没什么“几项规定”,大家拿着东西的手都不懂遮遮掩掩,甚至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譬如,徐璐就看见有人提了一只老母鸡的,也有抱大公鸡的,提鸡蛋红糖大米腊rou的也不少…… 村里的狗一直吠到下半夜。 第二天,她出门找宝儿回家吃饭,又遇见两个背土豆和提着鱼的,都是进的杨家门。 她没想到,这种事真是从根子上就腐烂。而且,农村比城市还更明目张胆,更无所顾忌。 杨老头在家吃了一天一夜的酒,太阳快落山时,也没等到徐春花上门,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一声,把来劝他少喝点的婆娘踢了两脚。 “怎么同是女人,你就……”后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