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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林战起哄:“不像你作风啊。” 游弋回以不客气的中指一根:“艹你妈。” 他们的嬉笑怒骂越走越远,慕夏站到水龙头下,兜头一泼冷水,才惊觉忘记把热水卡放上计费器。被淋得蠢兮兮,慕夏擦了把脸,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失落。 小时候想父亲多在家陪一下自己和母亲,中学时希望独处的安定空间,不要再到处辗转。等到现在,他蓦然回首,发现不仅前两个希冀没有达到,反而与当年的自己渐行渐远,要的越来越少,却越来越模糊了。 期待的到底是什么,他在漫长跋涉、扪心自问后都已经分不清。 慕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以前觉得同学关系好不好都无所谓,怎么他到二中短短几天好些时候孤独得不行——没有人会约他周末去玩,没有人问他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人不论干坏事还是抄作业都想拉他一起,犯错也有他一份。 这些旁人觉得“朋友”间理所应当的相处方式,慕夏竟从未体验过。 他不情不愿地承认,林战也好,游弋也好,他们给他的东西虽然塑料得很,却能恰如其分地填补他关于某种期待的空白。 有了期待连自习课都好过许多,慕夏被林战从睡梦中推醒时还迷糊着,揉着眼睛问他干什么,只看见对方脸上明显的兴奋。 “去玩啊!”林战朝他晃了晃手机,“电影票我买好了。” 他爬起来,原本精神不振在看见游弋后不由得一震。早晨慕夏起晚了,随便咬着面包夺门而出,一上午他都在补瞌睡,这时候才发现游弋没穿校服——花里胡哨的T恤和简单牛仔裤,衣服上涂鸦夸张,背后都没放过。 这么张扬的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分违和,加上游弋毛躁的短发,硬生生有了种英俊的气质,就像那天夜里慕夏第一次看清他的五官。 有点小英俊的少年对此好不自知,朝慕夏扬了扬下巴:“夏哥要不回去换件衣服?” 慕夏低头看自己的校服衬衫,清了清喉咙,刚想说好,又觉得这发型穿什么都不好看,干脆洒脱地一挑眉:“换个屁,就这么去呗。” 游弋笑着踹了他小腿一脚,力道很轻:“就你会装逼。” 慕夏没理他,把单肩包往肩头一背,大摇大摆地跟在林战身后走出教室。 放学后的场面如同野狗脱缰,走读生离开得飞快,托管生里不回家的便没那么着急,三两聚在一起打算用一周仅剩的自由出校门吃顿好,余下还有些想家的,拖着换洗衣服挤公交,把公交车闹得堪比春运现场。 慕夏给母亲发了条“晚上回家”的消息后,手机收进裤兜:“坐哪一路?” 林战看了看站牌,还没说话,游弋先说:“你要去接苹果吗?” 旁边孟居然立刻谜之激动:“啊?今天苹果也去吗?小战哥,带苹果你就永远是我哥,我好久没见苹果了,想她!” 慕夏想这要是漫画里,孟居然此时此刻肯定是个煎蛋泪目,背景飘满粉色花瓣。 而被点名的林战一头黑线:“……你可闭嘴吧。” 至此,对这位哥们儿传说中的双胞胎meimei林檎同学,慕夏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对她肃然起敬了——竟能靠一个小名左右堂堂七尺男儿的情绪,实在不可小觑。 几个人拉拉扯扯地挤上公交,去林檎学校接人。 六路公交虽然起点站不在育才中学,可开车后人流量的第一个高峰就是这里,上车的人摩肩接踵,恨不能踮起脚尖多吸一口气,否则肺都要炸掉。 慕夏不舒服地动了动,伸手拉住一个吊环,刚要松口气,一个人被挤得一头撞进自己怀里。他的胸口被对方脊背撞得生疼,松到一半的那口气吊在半空,顿时咳了个天昏地暗,脑袋一垂,又“砰”地和对方的头颅来了个亲密接触。 怕是被撞了一个包。慕夏想,另只手从裤兜探出来,揉着两人撞到一起的额角,正要看看是哪位小倒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抬眼,和游弋四目相对,尴尬极了。 慕夏:“……” 游弋争先恐后挤到了喉咙口的国骂也被他自己使劲咽下去,他咳了两声,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丝毫没有道歉的打算,装作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顺着他的目光望了眼,窗外灰蒙蒙的秋天午后,没有阳光也没有雨,实在平淡无奇。他也不想和游弋计较这个,但手却圈得更紧,护住游弋,动作十分僵硬。 一车厢的熙攘中,他们这儿仿佛与世隔绝,安静得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 慕夏不知往哪儿看——他抬眼能看见游弋的发旋儿,低眉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的睫毛,忽闪忽闪,遮住了那双黑眼睛。 他睫毛真长。 耳朵又红了吗,他好像很容易害羞。 平时不是那么拽的吗,怎么搞的。 人设崩了呀,游哥。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被他无意识从上到下打量的人抬起头,深深地望他。慕夏一愣,像偷窥时被抓个正着的人,无地自容地要挪开视线。 旁边两个同校的女生正抱怨着数学老师太严格,身后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人在打电话,好像是给小男朋友撒娇,声音甜腻腻的。 公交车一个颠簸,慕夏慌忙拉稳了吊环,把头侧到一边,生怕游弋又倒了过来。 他清晰地、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撞过来时脊背贴着胸口,心跳声霎时就乱掉,在游弋若无其事转身留给他一个侧脸后,越发地欲盖弥彰,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糟糕得不能自拔——现在都没能平复过来。 “喂。”他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或许轻松的口气能遮掩许多事实。 游弋鼻子里哼了声,目光躲闪,没看他。 慕夏往前蹭了半步后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游弋表情略微松动,眼风扫过他的下半张脸。而慕夏没给他再挪开的机会,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悄声说:“我和你一样,你信不信?” 广播里报站的女声机械而冰冷,但慕夏从游弋突然加快的眨眼频率中笃定他听见了。他往后退回安全的地带,左手在游弋后腰上一推,让他在刹车的惯性时站稳了身形,慕夏朝林战吹了个口哨,对方示意他们下车。 从人堆里挤过去,慕夏在前面走,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背包。耳畔那人粗声粗气地说:“你有病吧。” 尾音轻飘地划过耳际,猫爪似的在他不设防的心头挠了一下。 “那就是了。”他想,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的笑意,“我们才是同类。” 所以游弋身边没有桃花,他根本对女生提不起兴趣——各方面的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努努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