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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钱一人一月六两银子, 每顿餐都包馒头大rou,银子事先给,保证不拖欠, 愿意的现在就跟着走, 这一千两是预先支付的,去了就签订工程合同。” 司马成玉瞪着眼珠子看他,不是说好一人给五两银子吗?怎么变成六两了? 谢绍延斜了他一眼, 眼中的含义很明显,你是在乎这点银子还是要成功把人拉过去? 司马成玉不说话了。 一旁围观的河工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一千两啊! 他们便是一辈子做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李二爷嘿嘿一笑,窜了上来,伸手就要拿过银票, 谢绍延手一提,李二爷扑了个空,他也不恼,堆着满脸的笑, “这位公子, 大少爷……倒不是我们不愿意去, 您看看,能不能缓一段时间,咱们这跟东家签了协议,这河工的事情也耽误不得啊。” “缓一段时间?”李文强不似其他几个人好说话,他斜着眼睛,狠狠一瞪,“我们修的可是皇家别院,那是能够缓缓的吗?知道我们这位是谁吗?”他手指了指司马成玉,后者拿出玉牌在李二爷面前晃了晃,头昂得越发高了,“这一位,可是右相嫡子……” 李二爷瞧清楚了玉牌上的司马二字,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和善了几分,“原来是东家家里头的人,那就好办了!” 河工们叫嚷了起来,“既然是司马公子,那这事就好办了,先把上个月的乐银给我们。” “是啊,这边银子还没有给,那边,又拉着我们去修园子,这事怎么成?” “先把银子给了,一切都好说!” …… “大伙儿听我说一句,这件事情一码归一码,这位少爷瞧着清正,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明显与东家不是一路子,人家银票都拿出来了,请咱们过去,咱们又何必再为难人家。”陈晓上下打量着司马成玉,之前他说到司马清的时候眼中的鄙夷和嫌弃明显,看来这兄弟两个关系不和。 他们嫡庶之别,大户人家亲情少有,关系不和也是常有的事情,他眸光落在谢绍延手中的银票上,眼眸微眯,心中有了计较。 恐怕他们来,就是故意抢工人的,这里地势偏远,人烟稀少,能凑足一两百个壮丁已是难得,他们若是都去修园子了,这河道的事情势必会耽搁下来,差事没办好,上头不好交代,司马清必然受到惩罚……可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些大户人家的恩怨,让他们自己争斗去,他们只要好好做工,赚到银子就好,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该管的。 他话音刚落,当下就有人跟着叫道,“晓哥,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咱们已经干了一个月,现在去了,那月银还能拿到吗?” “是啊,难道上个月我们就白干了?东家若是按照我们违约论处,不给我们工钱,我们岂不是亏了。” 一位河工咽了咽口水,“可是这位爷可是带了现银啊,工钱也比这边给的多……”他有些心动。 谢绍延一直在旁边默默查看着众人的反应,瞧见李二爷在听到克扣工银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了然的眯了眯眼睛,看来银子,司马清已经给了,至于为何没有送到工人手中,这中间经过了几次手,怕是已经被司马清身边的人,还有眼前这位李二爷给瓜分了。 “诸位放心,你们东家拖延工钱在先,是他的不是,欠你们的工钱,他绝对不敢少。”谢绍延决定速战速决,“我们这边差事催得紧,愿意的直接跟着走,当场签协议付银子。” 陈晓第一个站出来,“我跟你们走!” “爽快!”谢绍延扭头,给了司马成玉一个眼神,后者连忙从马背上将布袋子解开,拿出六两碎银子扔了过去。 其他人一看,当真是先给银子,一点都不含糊,这下一个个双目放光,都来了精神,他们出来打拼便是为了赚银子,在这里修河道,每日里风吹日晒,一个月赚了四两碎银子,还拖欠到现在都不给,修缮园子的差事可轻松多了,一个月给六两,三餐还大鱼大rou的伺候着,这样的好事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从未见过出手如此大方的东家。 有银子,谁会拒绝? “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 工人们一个个的走了上来,司马成玉丢银子丢的起劲,他们拿银子也拿的开心,不一会儿功夫,除了李二爷,所有人都站在了司马成玉这般。 李二爷摸着鼻子,其实他也想去……可是想到大东家,想到被他吞进去的银子,就有些犯愁,他若是走了,回头大东家追究下来,他还在这边暗自纠结,那边,司马成玉他们已经上了马,在他们身后,工人们收拾着东西也跟着呼啸而去。 别院里。 安宁郡主迷迷糊糊转醒,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她垂首看了看,衣裳完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安宁郡主起身,望着窗外开的茂盛的兰花发呆,脑子里有片刻的怔忪,他昨晚那般的暴戾,让她以为他会…… 可两个人同榻而眠,他却当真受礼,不曾碰她半分。 她起身,打量着房间,很干净,素净的床,素净的衣柜和软榻,没有多余的装饰,来到屋外,一眼就瞧见了立在院子里,认真作画的张澄泓。 他一身青衫,身姿挺拔,清雅温和,乌发用玉冠齐束在脑后,此刻立在案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持着狼毫勾线,细致地在宣纸间勾勒着,双眸如潭,很是专注。 长风吹起,衣袂飞扬,恍若谪仙。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般温润的男子专注的模样很是好看。 想到昨夜那突如其来的吻,安宁郡主面色红了红,她轻轻的走上前,伸着脖子往画上看去,那是一幅女子戏水图。 画里以蓝天白云为衬,以满山的茶花为铺垫,一身湿透的女子站在潭水中央,扬着水花嬉戏,也不知道听到了谁的呼唤,她回眸浅笑,眼眸中满是俏皮。 那一瞬,漫山的茶花失色。 画像中的女子正是她。 作画者对她的面容形象了如指掌,一定是很在意她,时刻注意着她,投入了全部的情感,才将她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好似活过来一般。 安宁郡主垂眸看着这幅画,仿佛看到了她在深山幽潭里戏耍,温柔的潭水环绕,她欢喜的嬉戏着,看着扬起的水花在空中抛出唯美的弧线,突然听到了几声急切的呼唤,她扭过头,在瞧见来人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鳖鱼快下来,这里的水好清澈,还有小鱼……” 来人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我不是鳖鱼!” “哦,我忘记了,你是书呆子,根本不会游泳,哈哈……不会游泳的旱鳖鱼!”她哈哈笑着,玩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