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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稳扶住。 “到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胤禩便要将棉布扯下,却被那人阻住。 “等等。” 他停下动作,耐性极好地站在那里,直到对方轻笑一声,亲手为他摘下棉布。 “你看!” 他睁开眼睛,循着胤禛所指的方向望去。 足下正是山巅,而远处层峦叠起,云雾翻涌,仿佛仙境。 胤禩看着眼前日月同辉,山河壮丽,身侧那人带着七分期盼三分忐忑的神情瞧着自己,依稀想起许多年前,两人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他背着高烧的自己,往来路走的光景。 那时候,自己从未想过,今生与他,还能有这样的结局。 风清水暖,与君白首。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接下来还有番外,会交代很多正文里没交代的事,敬请期待(*^__^*) 嘻嘻…… 谢谢大家支持,一起陪伴俺,以及文中诸人走过的这半年,写完老4和老8的结局,我却恍惚有种感觉,好像他们历史上真正的结局,本该就是这样的。 最后,很多朋友询问关于出书的事情,这里回复一下,这篇会进行定制印刷,到时候预计会多加一个番外作为福利,费用未定,因为俺连稿都还没校正 -_- 只能说俺尽量不会定得太高,毕竟还要跟编辑同志商量的。 第159章 番外·十四 十四曾经以为,自己是备受眷顾的那一个。 在很小的时候,皇阿玛对他,就远比对其他儿子来得宽容,额娘更是温言溺爱,不曾有过一句训斥。 曾经他引以为豪,并且沾沾自喜,甚至为此看不起同母兄长。 他这个四哥,自幼就从额娘身边被抱走,皇阿玛儿子众多,更不缺他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备受冷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别人的时候,依旧不亢不卑,神色矜持冷傲,仿佛还端着皇后养子的架子。 佟皇后早就薨了,还有谁会护着他? 然而在习惯了攀高踩低,勾心斗角的皇宫里,竟然还有人与他同进同出。 凭什么? 十四的心里,平生第一次有了嫉妒的情绪。 于是他不惜耍了个小心机,自己跳入水中,又谎称是被兄长推落的。 醒来的那一刻,他被额娘紧紧搂入怀里,透过那臂弯的缝隙,瞧见了跪在外头的兄长。 冷硬的面容,抿紧的嘴角,没有一句求饶与软话。 而八哥跪在他身侧,为他求情。 十四眨眨眼,忽然笑了。 你不是自恃身份高贵么,怎么还跟贱籍宫人所出的八哥那么要好。 如果我将他从你身边抢过来,你还会那么高高在上,不肯低头么? 他垂着头,依偎着德妃,嘴上为着兄长求情,心中却偷偷有了算计。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一个执念,就足以影响一生。 渐渐长大以后,少了许多意气之争,却有了新的目标。 他们从小就知道,帝王之位,将来是属于太子的。 而太子,又是先皇后的嫡子,辅政大臣索尼的曾外孙,出身尊贵,堪称天之骄子,他自幼便被皇阿玛手把手地教导,比起其他皇子阿哥,不可同日而语。 可那把椅子,委实过于耀眼诱人,就算储位已定,依旧有许多兄弟涌上前去,如飞蛾扑火一般,死亦无悔。 比如他们的大哥,军功赫赫,曾被君父称为千里驹,可到头来,也只落得一个圈禁的下场。 所以皇父二字,先是皇,后才是父。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即便受宠如他,也不敢贸然去捋胡须。 然而他依旧有些不忿,为什么四哥与八哥可以毫无忌惮地交好,而自己却还需要借骄纵任性的言行来掩饰野心? 终于等来了那一刻。 自己兵权在握,外有皇阿玛宠眷,百官宗室支持,内有额娘坐镇后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是最有胜算的那一个。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两人跪倒在他面前的一刻。 那个他费尽了心思去拉拢,却仍旧对他不冷不热的八哥,若自己登上皇位,定要…… 定要怎样? 俊秀的面容忽然浮现在面前,还有那副永远温文儒雅的气度。 他忽然想起,有一回郊外骑马时,那人不留神,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自己恰好在旁边堪堪搂住他,两人一起摔落在地上。 还记得当时对方温热的鼻息萦绕在颈间的感觉,灼热得近乎烫手…… 十四蓦地一惊,发觉自己居然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心思。 再怎么说,那人也是自己的兄长,自己怎会,怎会…… 他没再想下去,手指抓紧了手中让他回京叙职的旨意,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 京城里,那位四哥,充其量也只有九门提督的那点兵马,素来又是做惯了难以亲近的冷面王爷,有谁会站在他那一边?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过老天。 皇阿玛明明说要等他回去的,那眼前的漫天白绫又是什么? 本该是百官相迎,为何竟成了兵戎相见的场面? 那人纵马而来,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风尘与倦色,却掩不住那一身雍容气度。 八哥,我也敬你爱你,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非得看着我死吗? 他看着他,终是问出这句话。 我也曾真心待你,我也曾竭力亲近你,四哥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自己不过是晚生几年,为何就得不到他的厚待,一样是兄弟,他怎么就对四哥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狡兔死,走狗烹,若是那人登上皇位,还会待你一如从前吗? 他冷冷而笑,瞧着那人对自己说,十四弟,随我进去给皇阿玛磕头请安吧。 那一刻,他对这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四哥的怨怼。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然而最折磨人的,不是一死,而是将你关起来,慢慢消磨你的锐气和青春,最终如同大哥那般,老态颓然,再没半分斗志。 十四望着窗棂上的雕纹,从一开始的愤懑怨恨,到后来,日复一日,他渐渐失望,乃至绝望。 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也许是不肯来,也许是不被允许。 他虽能自由走动,可也不过在这方寸之地,连院门都踏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