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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仰仗的亲人,韩太太秉性要强,即使在儿子面前,也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只是摇了摇头,转而问儿子燕王是不是答应救韩老爷了。 其实看见燕王府的马车送儿子回来,韩太太就猜到,儿子办成了事,此刻又从儿子口中得到确认,一直紧绷地心情终于松懈,晕乎乎地回屋歇息去了。 韩皎这一日精神过度紧张,也早早歇下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日巳正,燕王果然兑现承诺,派官差将辽东边关五年内的军饷账目,全数运送来韩邸。 账目一摞摞堆放在书房,桌上放不下,都堆放在地上如同小土丘一般,足有半人多高。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韩皎还是被账目的份量惊着了。 粗略翻了几本,发现这些账目里包含了辽东边关每一名将士的后勤补给,比预想中更加详尽。 好在昨日燕王已经答应帮他去翰林院告假三日,时间足够韩皎从中筛选出有用数据。 送走官差,韩皎立即着手进行账册分类,把需要精算和需要粗看或调用的类别,一一列在纸上,转眼间,就忙过了正午。 急于印证心中的猜测,韩皎忙得忘乎所以。 直到弟弟迈着小短腿跑到身侧,扑在他腿上,可怜唧唧地哼哼。 “不得胡闹。”韩皎一把拎起弟弟严厉道:“哥哥这几日要务在身,阿墨要乖,去找娘亲玩。” “娘睡觉觉了。”阿墨撇着小嘴扬起小胖脸,忍无可忍地哭出了鼻涕泡:“阿墨好饿哦!” 这一说,韩皎才觉出自己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似乎已过了晌午,低头看向弟弟:“娘还在睡?” 阿墨点点头。 韩皎心下有些不安,起身走去正房里间,敲敲门,没听到回应,吓得赶紧推门而入,这才把熟睡的母亲惊醒了。 “怎么了?”韩太太迷迷糊糊撑起身子,就见儿子箭步走到床边。 韩皎发现母亲唇色泛白,伸手一摸她额头,急道:“娘,你怎么身子不适也不告诉我!” 韩太太昨日着实受了气,早上醒来仍觉浑身乏力,不想竟是气病了,忙安抚儿子道:“娘没事,外面什么时辰了?你饿不饿?” 扒在床边的小韩墨立即开始用力点头,快要饿死啦! 韩太太急慌慌要起身弄吃的,却被儿子按了回去。 “您赶紧躺下。”韩皎见娘亲神色愧疚,又恢复耐心,温声安慰道:“您继续歇着,我去抓点药回来。” 韩太太急道:“娘没事儿!得赶紧去买菜,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 “我去买。”韩皎让母亲安心睡觉,自己抱着弟弟出门抓药去,打算买些包子煎饼,回来凑合一顿。 集市上一如往常热闹拥挤,韩皎一手提着药包,一手牵着弟弟,走到包子铺前排队。 “哥!小糖人!”弟弟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糖人摊子,立即拽起韩皎衣摆,要往小糖人摊位走。 “咱先买包子,这排着队呢!”韩皎低头严厉说了句,便匆忙在袖兜里翻出铜板,跟店小二要了四只rou包子和两只煎饼。 伸手付账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人猛的一推,韩皎差点一手撑进guntang的蒸笼里,还好被一旁的大爷扶了一把。 “别挤成么?”韩皎转头凶了一句,回头时,忽然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弟弟不在身边! “阿墨?”韩皎焦头烂额地付了帐,包子险些忘了拿,急匆匆就往糖人摊位跑,心里有些恼,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乱跑的小家伙,却发现弟弟并不在糖人摊位前。 他猛一转身,回望向包子摊位,睁大眼睛原地转一圈,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心脏仿佛瞬间被人狠狠攫住,韩皎扯开嗓子大喊一声:“阿墨!” 韩皎推挤着人群四处乱窜,手里的包子和药材早不知扔去了哪里,低头寻找弟弟矮小的身影,浑身的血仿佛都凝成冰。 小孩子家怎么可能眨眼就跑不见了? 韩皎恢复镇定后,又回到包子摊附近,边找边问人。 好在有个路边的大婶告诉他,刚刚有个小孩穿着杏色衣裳四处喊哥哥,被几个好心人抱去街那头最大的酒馆去了,等着爹妈认领呢。 来不及道谢,飞奔朝酒馆跑去,进门急问掌柜,有没有人抱着穿杏色衣裳的五岁孩童进店,掌柜立即让店小二引他去楼上雅间找人。 急着确认孩子是不是弟弟,找到雅间后,韩皎冒冒失失冲进去,迎面瞧见两个商贩打扮的男人。 “二位恩公,孩子呢?”韩皎急问。 两个男人笑着伸手请他入座:“韩大人别着急,你弟弟好得很。” 一听这话,韩皎心里猛一咯噔,定睛看向八仙桌后坐着的人,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 “你们想干什么?我弟弟在哪儿?” “别心急,韩大人,咱们是兵部的人,都是给官家当差的,怕什么?”八仙桌后坐着的男人眯眼笑道:“今儿一早燕王派人来咱这儿,二话不说调走了机密账簿,据说都送去您府上了,咱这就是想把事情问个清楚,另外嘛,也想结交韩大人这位高才,请大人入座。” “我弟弟在哪?”韩皎沉下脸低声开口:“你不说,我可以请燕王替我来问。” * 今儿是几位皇子出宫狩猎的第二日。 后晌日头毒,谢安把弓箭扔给了随行太监,热得无心打猎。 兄长们各自有要务在身,只有三皇子抽空,带着弟弟们出来训练骑射。 逃了几天课的谢夺却没逃狩猎,只是左手不便握弓,只能用弩。 谢靖贱兮兮地不断张弓搭箭,想让好武的九弟眼馋。 不远处草丛忽然一动,几个皇子同时凝神瞄准,寻找猎物。 嗖的几声破空声,两只弓箭一只弩箭,朝着同一个方位射去—— 草丛里一阵抽搐,显然有猎物被射中。 皇子们快步上前,拨开草丛,失望的发现,三根箭全都命中了一只灰色野兔。 虽然这一轮分不出高下,但是射中的位置不同,也有讲究。 谢靖拎起野兔,得瑟道:“看看,正中要害这一箭,是我的。” 三皇子一脸嫌弃:“你要害长在屁股上?” 谢靖急忙争辩道:“这是后腿!哥你看清楚好不好!” “嘁——”三皇子一脸不屑。 谢靖只好转头去跟九弟得瑟:“老九,诚实的说,这一箭的准头和力道,你觉着如何?” 谢夺一脸谦逊地诚实评价道:“狗屎。” “也不用这么诚实。”三皇子挤眉弄眼地笑道:“七分诚实里,要夹杂三分恭维,知道吗老九?” 谢夺点点头。 三皇子:“那你重新评价一下。” 谢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