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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狠狠抱住。 “你做什么?!”贺洲皱着眉头正准备推开他怀里,那人却忽然哭了起来。 邱言至哭得几乎要崩溃,他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要命地撒了下来,几乎很快浸湿了贺洲的衬衣。 贺洲何时见过邱言至哭成这个样子,邱言至哭起来永远眼中含着泪,似落非落,何曾像这样不顾形象,嚎啕大哭。 贺洲想要推开他,竟然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只能任他抱着,语气竭力保持冰冷:“你哭什么。” 邱言至简直要把自己所有的惊恐害怕委屈全部都倾泻出来了,然后贺洲听见他哭喊着说。 我好饿。 贺洲:“……” 不知为什么,贺洲听到这句话,甚至有了种把邱言至抱起来,走到窗户边,把他从楼上扔下去的冲动。 . 贺洲离开家离开了三天。 这三天以来。 邱言至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于是贺洲便冷冷的地站在厨房,看着邱言至疯狂扫荡冰箱。 在邱言至喝完第二盒牛奶,然后撕开第六根火腿肠的时候,贺洲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你别走!”邱言至几乎是慌慌张张的喊着。 邱言至现在踮起脚尖看窗外,还只能看见茫茫一片雪白。他现在能在这里吃东西全有赖于贺洲,贺洲要是走了,别说冰箱,邱言至手中的香肠估计都会被变没了。 贺洲却完全忽视邱言至的话,转身就又朝着楼上走。 邱言至急了,慌慌张张地从冰箱里又抓了一把巧克力,拿了一瓶饮料,一盒小蛋糕跟着贺洲往前走。 贺洲皱着眉转头问他:“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邱言至紧张地问:“那你要去哪?” 贺洲冷冷地说:“去书房。” 邱言至刚刚朝着贺洲扑过去的时候,贺洲的离婚协议书都洒落在了地上,又印上了许多脚印,已经不能用了。 贺洲去书房,就是为了重新打印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 邱言至一听贺洲不去太远的地方,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才不去想贺洲去书房做什么,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吃的。 邱言至并肩与贺洲坐在书桌边,一边吃着小蛋糕一天呲溜溜得吸着饮料,然后他撕开巧克力的包装,双腿都不自觉地在桌子下摇荡。 他忽然觉得幸福竟然如此简单。 直到。 贺洲终于重新打印好了文件,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摊到他面前。 “签吧。”贺洲说。 邱言至看清文件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手中的小蛋糕差点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不、不签!”邱言至梗着脖子说,“我死都不跟你离婚!” “为什么?”贺洲问。 因为我真的不想饿死在这里。 邱言至还没想好怎么编,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贺洲打开离婚协议,语气冷静而又疏离:“你可以认真看一下里面的条款,你父亲当时以结婚为条件,对我公司进行了投资,对于这方面,我们可以选择继续合作或者我可以以股份,金钱的方式支付给你们,另外这个房子还有车库里的三辆车,我全都可以过户到你的名下……” “我不要。”邱言至把离婚协议书推开,低头咬着饮料上的吸管,说,“我不离婚。” 贺洲抬头看向邱言至,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不过眼神相当冷漠。 邱言至没什么底气,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咬着吸管,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贺洲嗤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邱言至睁着眼说瞎话:“不知道。” 贺洲:“那好,我问你,你既然不喜欢我,觉得我又渣又蠢,觉得我一无是处,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邱言至放下手中的饮料:“我喜欢你。” 贺洲简直要被气笑:“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天是幻听了?!” 邱言至抬头看着贺洲,他眼睛十分清澈,瞳仁又黑又亮,这样盯着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产生一种真挚而又深情的错觉来,他就这样看着贺洲,然后缓缓说。 “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和你结婚。” “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挡吊灯,我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场戏只为得到你一点点的关注和爱护。” “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在你离我而去之后不吃不喝,在家里待上三天,只为了等你。” “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撒谎,说我爱你。” 邱言至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贺洲,我承认我欺骗过你,我承认我算计过你,我承认我卑劣,我承认我无耻,但你要知道,我的欺瞒,谎言,卑劣和无耻,全都是因为……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贺洲表情没有丝毫触动。 他眼神依旧冷漠而冰冷。 他说:“那你如何解释那天的事情。” 邱言至沉默了。 他垂下眼皮,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了,睫毛也不安地轻颤了起来。 似乎过了好久,他才像下定决心似的,抬头看向贺洲。 他神色中带着些惨淡与凄惶,他扯了一下嘴角,似乎要笑,却无论如何也没笑出来。 “贺洲,你知道,DID吗?” 贺洲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邱言至眼睛紧闭,然后又缓缓睁开,他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来。 他说:“DID,全称是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是指多重人格障碍,也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贺洲,如果我说,那天你看见的不是我,你信吗。” 贺洲盯着邱言至,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依旧用冷漠的语气包裹自己:“你觉得我应该信吗。” 邱言至继续说:“那个人叫夏远,他根本就不相信爱情,他不爱任何人,也不期待被任何人爱,他总是对我说爱情是愚蠢的,他也总是认为我爱你是愚蠢的,所以每次他出来的时候,总是要谩骂你,侮辱你。” “那天,我设计与你结婚的事情被你发现,你离开之后,我整个人都很慌张,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那天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夏远就出来了,他觉得卑微的爱情是最令人瞧不起的,他甚至觉得爱你的我是卑贱而可耻的,所以他故意以夸张的姿态模仿我,借此来羞辱我……然后就是你看见的事情了。” 贺洲沉黑色的眼眸冷冷的看着邱言至,不说话。 邱言至心里有些慌。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扯地有些离谱。 但他实在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