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7
万物朦胧隐约起来。 正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施夷光撑着下巴,看着天空的月亮。怔怔地发起了呆。 雅鱼回到了宫殿之中,勾践还卧在榻上看臣子递来的书言,听到殿中声音,他转头看向走进来的雅鱼。 “王后回来了。”他说着,脸上带起笑,放下手中的竹卷。 雅鱼走到勾践榻边坐下,拿起他放下的竹卷,温柔地道:“这么晚了,大王还在看什么?” “范大夫献上来的,里面细数了我国行政的弊端和治理人民的条例。”勾践道。 雅鱼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竹卷。道:“大王这几日都在前殿跟诸位大夫议事么?”说着便伸出手去替勾践宽衣。 勾践坐直了身子,张开双手任由雅鱼宽衣。道:“除了在大殿之中议事,寡人也有跟着去看土地百姓。上年应诺敬献给夫差的良木还未筹集齐。” 雅鱼认真听着勾践的话,待他说完,片刻之后才又道:“西施姑娘有心疾,大王可知晓?”她一边替勾践脱着外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勾践一静。 “是吗。”他道。 “是呢。”雅鱼放下衣服,继续解着勾践中衣:“所以往后,大王还是不要去见她的好。她心疾严重,受不得惊吓。” “胡说!”勾践斥责:“谁去见她了!”唯一知道的那小丫鬟,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是猜测。 雅鱼没有卖关子,也不想套话。听闻此言,手中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向勾践:“是西施姑娘告诉我的呢。” 勾践心中一惊,板着的脸立马讨好地看着雅鱼,尴尬地辩解道:“定然是西施姑娘误会了!我哪里是去看她?我只是去看看她是个什么模样。要说对于夫差的爱好,整个越国谁有我清楚呢?” 越王后冷冷地看着勾践,不为他的话所动:“若是如此最好。大王该知我们要做甚,更该知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自是自是。”勾践应道。 当年越国败绩,与吴国交战之中,举国只剩下五千军士,还被逼到了会稽山上。几近灭国。勾践本是准备自刎与会稽以谢灭国之罪责。是越后雅鱼日夜劝慰,让他压制仇恨灭吴兴越,才是最好的谢罪。 面对庞大的吴国,他心自是恐惧过,担忧过。可如今都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也在雅鱼的一次次劝诫之中没有走上岔路。 对于雅鱼,他不仅仅是尊重而已了。听闻雅鱼之话,心中不禁懊悔。 “我实在没想过大王会如此。”雅鱼看着勾践,声音放软:“往后,大王不要再去后宫了。” 见雅鱼不再深究,勾践自是应下:“一切都依往后所言。往后我再不去后宫。” …… …… 自此之后,勾践再没有入过后宫。正如他所言。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掠过。 入吴的时间已经定下,在夏日六月乙丑日。入吴之后,不知前途如何,也不知何时归期。大概再无归期。 施夷光特地向越王后请了几日的假,准备回苎萝再看家人最后一眼。 雅鱼答应了施夷光的请求,但派了范蠡陪同。只得在家呆一天。 施夷光应,次日一早,便收拾妥帖,准备回家。 除了宫门,已经早有马车等候。范蠡站在马车旁边,看着走出来的施夷光。 施夷光带着面纱,走进之后冲着范蠡行了个礼,便上了马车。 范蠡看着撩下来的车帘,帘脚晃动,隐约显现出里面的女子的衣裙。他回过头,坐在了马车车辕上,赶起了马车。 大概是经常亲自赶马车的缘故,范蠡作为车夫赶的马车还算平稳。施夷光靠在车厢里,没有事儿做便开始泛起了困。 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儿。 不知赶了多久了的马车,平稳之后开始颠簸起来。施夷光转醒,坐在车里靠着车窗,撩开车帘看向外头。 马车已经上了山林。山路不稳,马车左摇右晃。已经过了未时,施夷光和范蠡两人是从一早就赶车的。这下两个人都有些饿了。 施夷光肚子咕噜叫了声。在安静的山间幽幽传出来。 “这片山上有盗匪,先忍忍。等翻过了这片山,我们就生火做些吃的。”外头赶车的范蠡开口说道。 施夷光坐在马车之中,没有回话。 她只撑着头坐在窗边,看着山林的景色。饿一时半会儿她还是能忍住的。 第378章 挑明 山中鸟鸣嘤嘤成韵,此起彼伏。两旁树木遮天蔽日,夹岸高山,高木丛生。泉水泠泠作响。灌丛葱郁。 施夷光趴在窗边撑着脑袋,望着外头的山景。目光扫过几丛尤高的灌丛上。上面开着几朵夏日山间野丛独有的,淡紫色小蓟菊。 山中有灌丛,葱郁覆地。马车缓缓行过,山间风大,施夷光正准备放下手中的车帘,再休憩一会儿。目光触及一处,手一停。 她将即将合上的车帘再一次撩开,看向山路旁边的灌丛。葱郁青翠的灌丛里,有几丛尤高,上面开着夏日山间野丛独有的,淡紫色小蓟菊。 施夷光面色沉了下来。看着窗外紧退的山景。她缓缓放下了车帘。 “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头,脚下有一处村庄,我们可以在哪里停脚休整。”外头传来范蠡的声音:“你坐好,我要赶快些了。” 施夷光端坐在马车内,突然加速的马车让她往后仰了仰。 她脑子里还想着将才外头的几株尤高的灌木丛。 范蠡,是帮勾践出谋划策治理天下的人。是越国复国首屈一指的大功臣。若是他死了,越国还能复国吗? 天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首先死不死的了还是另说,只能试试呢。 “范大夫。” 范蠡听到车内的女声,心一紧。 不禁将马车速度放缓了些,身子微侧,靠近了马车车帘,“怎么了?”说完细细地听着马车里头的动静。 “马车太快了,颠簸的我有些不舒服。”里头传来施夷光有些虚弱的声音。 范蠡勒紧马放缓了速度。 “好些了未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