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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只见屈方宁一双眼角儿微微下垂,正好又有些嗔怒,那模样真是十分生动。 正待逗他两句,门口咳咳有声,却是巫木旗到了。他一见屈方宁,便向御剑诡笑了一声,道:“带回来了哈?” 御剑道:‘嗯,他的弓断了。” 屈方宁落地行礼,非常恭敬地说:“巫侍卫长。好久不见您了。” 巫木旗嘿嘿笑道:“老巫可是很识趣的。”忽然望见他手中那把“月下霜”,嗷地一声叫道:“小云雀儿好眼力啊!这把弓是夜郎国的贡礼,他们那儿的白犀牛角,稀世罕有!这条弓臂上下浑然一体,你想是多么大个头的家伙,才能长这么一副尖角!我们将军六年前,就是凭借这把弓,一箭击碎 ‘淮南五虎将’之一、南朝步军都虞侯贺克俭的脑壳,破了他的雁翅回形阵!原本龟缩在阵内、气焰嚣张的十万南军,一见之下,丢盔弃甲,四散溃逃,有如丧家之狗……” 他说到这摧枯拉朽的一战,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御剑扫了一眼,他这才擦了擦唾沫星子,摸了摸后脑,咧嘴笑道:“管不住嘴,莫怪莫怪。小锡尔,将军对你寄予厚望,此弓在你手中,必能再续辉煌。那五虎将也还没有杀完,甚么黄惟松、徐广、纪伯昭,将来你一箭一个,不在话下。” 屈方宁深深躬身,低声道:“多谢巫侍卫长……吉言。” 御剑在旁道:“你要谢他最简单。打二斤白酒来,就能哄得他不知东南西北了!”见天色已晚,便唤人送屈方宁出城。 巫木旗立刻忠心耿耿地表明:“将军,你珍藏的十八年江南春,绝不是老巫偷偷喝了!” 御剑懒得理他。屈方宁此时已经上马,靠着那名传令兵斜坐着,向他道:“秋场大会我会赢的!”又做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跟我的约定不要忘了!” 御剑只觉他孩子气重,一笑点头,道:“不会忘的。”屈方宁心满意足,抱着他的宝贝弓箭绝尘而去。 巫木旗立刻来探口风:“什么事什么事?你又允诺什么啦?” 御剑瞥他道:“小事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 巫木旗嘿笑道:“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要收人家小孩儿进家门了。” 御剑也笑了一声:“那也得别人乐意!他连当我徒弟都不肯,还能给我当儿子么?” 巫木旗倒也狠狠吃了一惊:“当真?那可真是其志不小!” 御剑看着远方黑影,淡淡道:“只要不是别有怀抱,怕他何来?”一揽他肩头,叹道:“刚才听说了一件事,很是惆怅。来,陪我浇浇愁!” 巫木旗这下可乐意了,笑得没牙没眼的,跟他回帐去了。 今夜的年家铺子,也沉浸在美人如花、温酒软语的梦里。 两三角绿酒,给小火炉轻轻一焙,那香气闻在鼻中,人已经酥了一半。又有年韩儿笑靥双开,雪白无瑕的十根手指给他捧到嘴边,另外那半边身子也立刻瘫成泥,化为面糊,年婶手起刀落,宰得再狠,也没有知觉了。 在这热烈迷离的气氛里,偏偏有一桌无趣的客人,在一张台子上大眼对小眼,隔空对望。 老哈拍桌道:“额尔古,你敢不敢比!” 额尔古闲适地扭了扭颈,松了松手腕,斜睨着他:“你没输够,我可赢够了!” 老哈面红耳赤,跳起来叫道:“谁说我一定又……一定就输了!来比啊!” 额尔古抄起酒碗,把下注的瓷碗滴溜溜一转,再也不跟他搭话。车卞倒是很感兴趣,忙窜起道:“老哈,你又有什么宝贝?车二哥我要的不多,像上次那样的珠子,再来个十颗八颗的就行了!” 老哈呸了一声,骂道:“珠你娘个屁,你当有捡吗?”四面看一眼,从怀中小心取出一枚殷红的大珊瑚珠。车卞长长“噢”了一声,喜道:“好老哈,亲爱的老哈,你真有门道。我爱死你了!” 老哈也憨憨一笑,道:“这彩头怎么样,不错吧?” 车卞喜心翻倒,连声夸道:“不错不错,再对也没有了。”伸手便去摸那颗珊瑚珠子,想瞧瞧成色如何。 老哈笑眯眯地将珊瑚珠揣入怀里:“我老哈哥要的也不多,把上次那珠子押过来,便差不多了!” 车卞一听,那脸跟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瞬间就垮了。那枚夜光珠他早就转手卖到了爪哇国,哪里还能寻回? 额尔古也知道他的脾性,挥手道:“卖啦!没得比!” 老哈面部扭曲,心痛得差点掉泪。见车卞满脸痛悔,多少有了点安慰,龇牙道:“押不上,就算老子赢了!” 额尔古浑不在意:“你赢就你赢啊。反正也是个空头。” 老哈放声大笑,得寸进尺,凑近道:“干脆秋场大会你也别去了,‘哈那克’的名号归我算了!” 哈那克意为“善于搏斗”,谓之摔跤比赛第一名者。 额尔古皱眉道:“可没说赌这个!” 老哈立刻把珊瑚珠子推过来:“那你押上!韩儿,你赌谁赢?” 年韩儿正得了一丝空隙,在狮骨台上涂着手指甲,随口道:“赌你!” 老哈仰天吐气,正要得意狂笑一番,后腰给一件硬物戳了戳,眼一花,一把银光流动、冷如霜月的弓已经正正地摆在了台子上。一个带着笑、又有点耳熟的声音说道:“我跟你赌了!” 老哈倒也有点识货,眼睛沾着这把弓,立刻哆哆嗦嗦跳了起来:“这这这……怕不是……御……那把‘天绝地灭闪电’……” 屈方宁“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是么?不是‘月下霜’么?算了,名字无关紧要的,多半将军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下连额尔古也跳起来了:“方、方宁弟弟,你这……这……难道是将军亲手所赐……?” 屈方宁满脸不解,道:“是啊。很稀奇么?” 车卞整个人发亮,颤道:“我的好弟弟,小祖宗!” 如换了其他宝贝,他一早就扑了上去。这把弓摆在眼前,他却凑近都不敢,手指哆嗦半天,才颤巍巍地碰了一下弓臂鳞片,立刻被烫伤般缩了回去,叫道:“好冰!” 连老哈都不比甚么彩头了,趴在一边,撅着腚看了起来。铺子里其他酒客立刻也被吸引,呼啦啦地围了好几圈,啧啧赞叹,近距离瞻仰这件传说中能呼风唤雨、惊天灭地的神物。 屈方宁环顾四周,却径直向狮骨台走去,紧紧靠着年韩儿坐着,笑道:“年小妹,你运气不太好啊。沾着谁,谁就衰,这可是性命攸关,大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