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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托了托,轻声道:“你别乱动。下雨路滑,我怕摔着了你。” 我知晓轻重,见他走得缓慢艰难,也不再打他,心里反而有丝异样的甜蜜。然而,我并不愿面对这样的心情,故作尖酸地挖苦道:“周彦华,你即便这样来讨好我,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周彦华的后背微微一僵,随后又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轻言:“美珠,你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太大,总爱使小性子。” 我一听这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便气愤地捶打着他的肩头,忿恨不已地道:“我是醋劲大,见不得你牵挂你在长安的妻儿,也见不惯你与陈秀梅来往过密。你要是受不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对我好!” 这段时日,我将内心深处对周彦华的情拼命压住,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我筑起的城墙轰塌,让我再次在他面前露出了那令我不堪的面目。 “美珠,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哽咽下,我突然听到他这句柔肠百结的话语,心口微暖,怔怔地盯着他的脖颈看了许久,突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问道:“你没骗我?” 周彦华微微偏头,我能看到他洇湿在雨里的目光饱含的深情。 他微微扬起嘴角,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不会骗你。” 我不满地嘟了嘟嘴:“你们读书人就会说这些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这些话,你也对别人说过吧。” 周彦华思索片刻,笃定地答道:“我只对你说过。” 我压根不信,想到他过往的一切,心里再次冒起了一股强烈的酸意:“我不信你!我不信你就没对……没对她说过,你们七年夫妻之情……” “炤儿又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周彦华的声音有些凉,随即,他又放缓语气,道,“到家了。” 我抬头,茫茫暮色下,黑云压顶,昏暗下,半开的院门正在风雨中咯吱作响。 我从周彦华背上慢慢下来,他随手接过我手中的雨伞,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自己,不禁笑道:“回屋换身衣服吧。”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推开院门穿过堂屋便朝卧房走去,途中,遇上正从周炤屋里出来的冯婶,周彦华过去打了声招呼。冯婶见了周彦华,原本不见笑容的脸上便有了笑容:“先生回来了!您和夫人都淋湿了,回屋换身衣服再来厨房用饭吧,我已通知了小姐和陈家小女儿。” 闻言,周彦华眉心微蹙,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便不去厨房用饭了,您将饭菜送到屋里来吧。” 冯婶虽诧异,却是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撑开伞下了台阶。 周彦华牵着我正要走,周炤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哥,秀梅meimei难得来一次,你就丝毫不给面子,如此待客?” 我转身看过去,周炤一脸不甘,陈秀梅却倚着门框,满脸委屈地看着周彦华,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先生……” 我心里嗤鼻不已,挣开周彦华的手掌,低声说道:“我身子不便,你就陪陪客人吧。” 我并不愿逗留,快速回到屋里,眼泪却哗哗淌了下来。 见到陈秀梅的那一刻,我从周彦华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原本被他温柔情深的话语抚平的心灵,此刻又仿若被人在心口撒了一层盐。 想起雨中他避而不谈的话题,我更是摸不准他的心思,独自生了许久的闷气,直到冯婶提着食盒进屋,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案上后,我才起身上前默然看着冯婶摆弄着餐具。 冯婶准备了两副碗筷,我不由得冷下声音道:“周先生会陪客人在厨房用饭,您只需备一副碗筷便可。” 冯婶诧异地回过身瞅着我,惊疑不定地道:“先生方才还特意嘱咐过我呢,待会儿,该会给夫人亲自送药来了!” 冯婶说完并未多留,我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想到冯婶的话,心里又有些疑虑重重。 周彦华既然都犹豫了,陈秀梅怎么还是没能留住他呢?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刻,屋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湿寒之气直窜屋内。我看到周彦华转身带上了屋门,手里正提着一个小食盒,想必是给我补身子的药吧。 周彦华见我看着他发呆,将食盒放下后,便笑着转到了里屋,再出来时,他已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看我依旧是先前的那身衣服,便皱眉道:“怎么不换身衣服?” 说着,他微微俯身,伸出手掌覆上我的额头。我推开他的手掌,满不在乎地道:“我没有那般娇气,只是外头的披风湿了些,换下便没事了。” 周彦华依旧仔细地查看着我全身,直到确认我所说属实,才走到我对面坐下了。他从食盒内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屋内顿时充盈着又苦又浓的药味,我不禁捏着鼻子皱了皱眉。 “先喝药,再动筷。” 饶是我再不喜这汤药的味道,然,为了腹中的孩子,也只得皱着眉头,强忍住胃里的不适,将一碗药喝得见了底。喝完药,周彦华便盛了一碗甜汤到我碗里,极其温柔:“润润喉。” 我抿了几口甜汤,见周彦华慢条斯理地用着饭,好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而周彦华许是察觉到我时不时盯着他的目光,他微微抬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在心里酝酿片刻,终究是张口问道:“陈秀梅来此就是为了见你,你躲着不见她,不怕她伤心?” 周彦华眉心一拧,言语平淡无情感:“我没有躲着她,也没必要顾着她的感受。” 末了,他突然将目光直直地投射在我脸上,冷着声音问道:“你希望我去陪她用饭?” 第20章 夜半私语释前嫌 周彦华面无喜色地看着我,我却不敢对上这责怪中略带宠溺的目光,只管埋头喝汤。 这顿饭算是安安心心地吃完了,我也得以不用再忐忑不安地面对周彦华。 我从不知晓陈秀梅是何时离去的,而周炤却因为周彦华冷落陈秀梅一事,拉着他在书房里谈了许久的话。我虽牵挂着两人的谈话内容,自然不能毫无面子地去听人墙角,只得做些活计转移注意力,也趁此打发下时间。 夜里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时,摇晃的烛火下映照着冷清冰冷的屋子,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凄凉。反正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去屋外走走。 我想到院中的墨菊开得正盛,便径直朝前院走去,却见静谧空旷的屋宇间,如豆灯火从堂屋□□出,在黑夜里格外惹眼。见状,我加快脚步进了堂屋,却没见有人在此,穿过屋子,冷清清的夜色下,周彦华一袭青衣立于花前月下,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一簇簇墨菊。 许是听闻身后的动静,他微微侧身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屋檐下的我。 雨后的夜空清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