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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太可怕了。 此时的沧魇正在茶楼悠闲喝茶,对他来说,这些日子虽然伺候季夏,被当做下人,可他克服心理障碍放下身段后,到是混得不错。今天出门是因为冷呆传信说将到,说不定他的解药已经有下落了。 冷呆走进茶楼,一楼空旷,大清早还没有人来喝茶,抬头看见沧魇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一笑朝他走去。看他身着不知哪家的护卫服,可想而知他已找到栖身之所,想想他为人看家护院不免好笑。冷呆哪里知道他不仅看家护院,还贴身服侍,如果知道,一定嘲笑他这机会可难得。 “怎么,你家主子准你出来放放风?”玩笑般的话语,冷呆便说边坐下。 沧魇赏他一个白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瞧你心情不错,解药有着落了?” 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冷呆笑言:“你中毒,却要我忙活,你倒是好算计。” 伸手将茶杯放在冷呆面前,让他替自己满上,沧魇手托下巴,直视他。“你来找我,是看我死了没,还是看有多少日子可以拖?” 冷呆为他倒满一杯茶递给他,不回答他的话,其实两人心中都有数。 接过茶杯,沧魇浅浅喝一口,别人倒的果然比自己倒的好喝。“你到底为什么怕见他?怕见偏偏又整日整夜想着他,何苦?” 嘴角微笑不减,冷呆还是没有回答,他是害怕见他,更加害怕见了便离不开他。银色人鱼啊,深海唯一的一条,千古以来的传承,他怎么忍心因为自己而害了他。情之所钟,情之所至,不过是把他看得比自己重。 “那你打算怎么找解药?”知道那个话题他不想提,沧魇问道。 “我不想替你找。”冷呆手抚摸茶杯边沿,眸色中闪过决绝。 “你想让我毒发?”沧魇正色盯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貌憨厚的人今日做这种决定。 “我是来陪着你的。” ‘啪——’沧魇手中茶杯摔落地面,碎了。气愤地看着冷呆,沧魇嘲讽一笑,“你想陪我一起死?” 冷呆安静坐着,不说话,现在这个时候什么话都多余,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用他一命赔沧魇一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你以为你有资格陪我死吗!”沧魇怒不可遏,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既然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那个萌夜就那么值得他维护,不过是一滴眼泪,他也不愿去取。 冷呆抬起头看着沧魇,不同沧魇的愤怒,他神色自然,语气淡漠。“少主身份高贵,我一人陪葬恐不够,只要少主开口,不管是十人,百人,千人,或者万人,冷呆都会亲手裁决,为少主分忧。” “你——好,好得很。”沧魇踱步到冷呆身边,双眼含火,语气强硬,“你不愿去,自有人去,就算没人,我自己也可以去。冷呆,因为一个萌夜,你打算众叛亲离吗?” “众叛亲离……宗主视我为亲子,从小呵护,沧魇与我从小长大,宛若手足,乃是亲,沧宗众师兄师弟,长老,虽不亲却也算一家人,乃是众。我阻拦沧魇寻找解药害他身死,是背亲,害宗主失去亲子,白发送黑发,是背孝,害沧宗失去少主,人心不聚,是背义。像我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根本没资格活在世上。”冷呆神色不变,一桩桩说着,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 沧魇被他气过头反而冷静下来,他知道冷呆在乎萌夜,但不知道在乎到这个程度,完全把他当整个世界来看。冷呆说自己背亲,背孝,背义,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成全自己的情,对萌夜的情。冷呆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沧魇,他可以不要兄弟情亲,不要父慈子孝,不要义薄云天,他只要萌夜安然无恙。 突然间,沧魇明白了冷呆为什么不见萌夜,因为萌夜的身份,银色人鱼,战神传奇。一旦冷呆见了萌夜,萌夜的性情哪里容得他离开,可冷呆不离开他们面对的便是人鱼族对萌夜的无情。萌夜太特殊,人鱼族不会让他胡来,萌夜也不会妥协,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两败俱伤。冷呆为萌夜想得太长远,不忍让他陷入绝望的境地,一点也不考虑自己。 其实,冷呆有过奢望,所以才问出那句要来岸上吗?萌夜当场回绝,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让他心中唯一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消失了。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深海,隔得有多远,他从不去想,他只要知道萌夜依旧在海里自由游动,欢笑嬉闹,就足够了。 十、发怒 明白了冷呆下决心的原因,沧魇劝不了他,情是什么,可以令人抛弃所有?爱情就那么令人疯狂?沧魇无意间有点害怕,这种盲目的感情,他绝对不要! “你恋死,我恋生,你有情要成全,我有责任不可抛。冷呆,你该庆幸自己没有亲生父母,不然你哪有这么决绝。”沧魇转身,背对冷呆,各自选择不同。 “说的也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没想到却成了好事。”冷呆垂眸,笑言。 “冷呆,不要后悔。”那样太痛苦,两边总有人要受伤。 “不会后悔。” “那就好。”既执着就坚持,不然自己最痛苦。沧魇坐回椅子上,再取一个茶杯为自己倒茶,生死不过一瞬,该好好享受一切。 冷呆不言,也默默喝茶。明明同一杯茶,味道却已变,先前茶香扑鼻,味道清纯,现在只有苦涩一直在舌尖徘徊不散。 沧魇这边气氛不愉,季夏那边就完全是低气压。 季夏一直坐着没动,众人猜不出他的心思,都不敢动。府中气氛沉闷,人人自危,话不敢多说一句,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就这样等着,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季夏没开口说一句话,也没让跪着的婢女们起来。身体弱的已经有人晕倒,没晕的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只有缘儿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依旧稳稳地跪着。 傍晚,沧魇才回来,刚进府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本来他是可以早早回来,但因为他生气,气血上涌,毒有点控制不住,冷呆帮他输入灵力才不至于当场发作。沧魇也想过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季夏这里,可他还是回来了,他总有种放不下的感觉,难不成伺候人还上瘾了?沧魇苦笑。 慢慢向前走,沧魇步子坚定,脸色毫无表情,俨然一副冰冷木头样。众下人远远就避开他,免得被波及,沧魇心中疑惑,他何时这般令人害怕了?他扮演的可一直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木头疙瘩。 沧魇的疑问在走到季夏住的院子前解了,昏倒的婢女,跪着的婢女,散落的碗盘碎片,还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