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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平静,半信半疑地道:“哦。” 她两人这一番对话本来简短,但洪夫人留意到了,哼笑了一声,问说的什么。 薛珍儿当着众人不好落婆婆的脸面,无所谓地学与她听了。 洪夫人听了,嘴角一勾,道:“大哥儿媳妇还没有吗?嫁过来大半年了,该上些心了,老太爷可着急抱重孙子呢。” 她近来没空伸手到大房来,这一句是话赶话,正有机会,就刺了莹月一记。 莹月没什么精神跟她对嘴,低着头含糊应了一声。 她心里有一点点鼓着气——这又不是她的错,明明是方寒霄的问题。 他那么骗她,她还要替他背这个黑锅,她觉得很冤。 桌上倒是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取笑大姑娘小媳妇是女人们聚会的必有话题,大姑娘是该找个好人家了,小媳妇就是快生个大胖小子,总是要找个由头,不然这么干坐着,可说什么呢。 莹月这个反应,在众人看来就是小媳妇腼腆,也没什么不对的。 当着众人,洪夫人不能说多的什么,她自己的儿媳妇在桌上不管,字句全冲着侄媳妇去,她自己面上才不好看。也就罢了。 一时宴罢,族人陆续告辞归家而去,方老伯爷年岁大,疲累撑不住,也去睡了,厅内便只留下方伯爷等人守岁。 外面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方慧坐不住了,拉着莹月要出去看。 莹月正好也不想呆在厅里——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方寒霄,看见他的时候,一时觉得心里满涨得要炸开,一时又空落落地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在没想清楚前,只能尽量避开他。 她没想过直接质问他,他很大概率不会承认,而这么要紧的秘密,如果发现被她知道了,她无法预测他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会很可怕。 她不想面对那份可怕。 不是她真的害怕,而是,怎么说呢,她恐怕自己不能承受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藏着这个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独自撑着如常起止,方寒霄这一阵一直很忙,不怎么回来,目前为止,她居然还能撑住,没叫他发现。 厅外,丫头小子们在庭前笑闹,点燃各种烟花爆竹,方慧一双小手,一时要捂耳朵,一时要拍手,乐得忙不过来。王氏要替她捂着,她嫌王氏碍事,不要,还想冲上去自己找一个放。 这个王氏不能依她了,忙把她拉住:“姐儿,那爆竹蹦到眼睛里可不是玩的,在这里看看便罢了。” 方慧不依,莹月回过神来,也劝了一下,方慧倒肯听她的,嘟着嘴道:“好吧,那叫他们给我放那个大的,我要看那个。” 王氏摇头笑着,无奈近前去吩咐丫头。 “哎,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莹月听到这一句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才发现薛珍儿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她旁边。 莹月不由往后面退了退——她怕方慧听见,这些话叫她听见了不好。然后才道:“你说什么?” “别装傻。”薛珍儿目光炯炯地,探究意味浓重地打量着她,“没人,你大过年的这副模样。” 先洪夫人说那一句时,莹月低着头,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薛珍儿就坐在旁边,是看得真真的,她不像被说羞,倒是个郁郁的神色。 “你知道是谁吗?”薛珍儿又问她,“你告诉我,我去看看。” 莹月:“……” 什么跟什么。她道:“你想太多了,没有那回事。”因薛珍儿太能发散联想了,她跟着堵她一句,“管好你自己家的事罢了。” 天天闹得鸡飞狗跳,还来打听她。 薛珍儿嘴一撇:“谁耐烦管他。”她很不识趣,跟着打听,“哎,你为什么还没怀啊?你身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要说怀抱着什么心思来打听这些,她也说不清楚,她就是想问。 莹月无力得很,她现在看见薛珍儿也没有那种斗志了,只是顺嘴驳她一句:“我没有病。你不是也没有怀。” “你跟我比什么?我才嫁过来几天。而且,我有身孕才奇怪呢。” 莹月驳完也觉失言,但薛珍儿回她的后一句听着很怪。莹月饶是不想理她,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薛珍儿也没跟她卖关子,张口就道:“我还没圆房呢,能怀孩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站薛珍儿身边的丫头脱口道:“奶奶!” 薛珍儿嗤笑一声:“怕什么?是他不中用,又不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丫头急道:“不是,奶奶,您洞房晚上就把伺候二爷的丫头打了一顿,二爷生气了才——” “那怪我吗?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敢跑新房门边上看我,他们家没规矩,我才替他立一立。” 莹月听呆了——就她此前听说的那些传闻里,二房新婚的两口子闹归闹,没有这一出啊! 薛珍儿嫁进来快一个月了,居然至今没有圆房。 “你们——怎么会?” “怎么不会?方寒诚想用这个拿住我,做他的梦,他想,我还不想呢。”薛珍儿很厉害地道,“哪天他把他那些贱人都遣散了,我才考虑一下。” 莹月不想听她的家事,但实在是被弄糊涂了:“——你们同过床了啊。” 如果没有,这么大的事瞒不过下人,早该跟他们那些打闹一样,传得满府都是了。 薛珍儿稀奇地道:“同床又不一定就圆房。” 因为她新婚夜打了丫头,方寒诚赌气没有碰她,干睡一夜以此羞辱她,不过她可不觉得,那么个软蛋,还脏,谁乐意跟他睡。 她甚至于不惮把这事告诉莹月,方寒诚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不跟她圆房,总之就是他不中用,他不中用,她闹的底气更足。 …… 莹月眨着眼。 她一颗心已经在喜庆的爆竹声里沉到了寂静的深渊里,由此反而挣扎出离奇的冷静来。 她听见自己声音很低很飘地,在爆竹声的间隙里道:“同床,不等于圆房啊。” 她没有进一步问薛珍儿,不好问,但忽然间,她如醍醐灌顶一般,什么都明白了。 第96章 第96章 过了这个年, 莹月十七岁了。 她好像一下子长大起来。 她原来就不是多闹的性子, 如今变得更为沉静,嫁到方家以后,日益丰润的脸颊在新年里没有养得更圆, 反而是瘦削了一点下来,下巴变得秀巧, 五官更为明晰,眼神望着人时,清澈里, 开始带上一点属于成人的疏淡。 从外表看,她的变化仍属细微, 日夜相对的人难以察觉, 连玉簪石楠都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发生过怎样的惊涛骇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