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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要休息了。” 她就是让方寒霄来喝醒酒汤,喝完他走了,多正常。 过一时,两个去抬热水的丫头哼哧哼哧地回来了,进来一看,也傻眼了。 莹月好脾气地又跟她们解释一遍,方寒霄走了,不会回来了,至少今晚上是不会回来了,他要去睡觉的。 两个累得一身汗的丫头看看莹月,又看看热水,想抱怨什么,不敢出口,憋着道:“——那抬这么多水来做什么呢。” “多?”莹月看看那粗壮的水桶,无辜地道,“不多呀,玉簪石楠也要洗的,我们都出了一身汗。” 玉簪石楠笑嘻嘻地应:“就是,不但不多,还不够呢,不过多谢两位了,我们再去抬一趟就好了。” 忙得团团转的众丫头们:“……” 第41章 第41章 洪夫人心态要爆炸了。 她本已说服自己耐心地再等一等,熏香说起来简单, 想找到不被觉察的好时机掺进去也是不容易的, 终于等到昨晚, 就是昨晚, 天赐良机!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听到一点方寒霄醉酒去新房的传闻,把丫头找来问的时候, 是做好了得到喜报的准备的, 但得到的结果, 让她张着嘴, 噎了一腔气,都不知道该骂谁好。 理智上她知道怪不着丫头们,方寒霄抬脚就走, 徐莹月坐视不管, 丫头们并无法越俎代庖把他拉回来——可再知道,这口气难咽! 她此时方顺过来,打从方寒霄回来,她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 他看着窝在静德院里纹风不动,可一桩桩地搅和着她的盘算, 毫不手软。 当初, 怎么就没能让他死在京郊呢——! 那个时候他真是好对付得多, 因为得到了世子位置, 对从礼法来说同样有继承权的方伯爷心有歉疚, 十分肯容让着他们,他们要算计他,也真是没费多大事,虽然没想到他还能挣回一条命来,但他因此患上的哑疾让方老伯爷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他。 爵位终于落到了二房手里。 只是又没想到,这局还没结束,还有可能翻盘。 这是洪夫人不可能容许的。 她陷入了沉思。 ** 莹月这里,要回门了。 回她三个月前就该回去的门。 她之前是不想去,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因为石楠本是徐家的家生子,她的老娘跟弟弟还在徐家里,没有跟着陪过来。 莹月从替嫁的伤痛里缓过神来以后,跟石楠有就此商量过,不过当时没想出什么办法,能把石楠的亲人要过来团圆当然最好,但徐大太太要是不放人,她们也不能强抢。 现在能动的脑筋就多了一点,因为莹月有钱了,要不过来,可以试着买一买。 因此在回门这件事上,她虽然难免嘀咕方寒霄为什么要那么逞强,去喜宴还不够,还要掺和这个,但面上还是老实地答应了下来。 逢到初五日,就跟着他一起驾车往徐家去了。 她现在跟方寒霄在一起也自在点了,自己带了本书上车看。方寒霄见她看书,没有做什么,一路就安安静静的。 马车行过一条又一条街,终于重新回到徐家的时候,莹月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只觉得眼眶一热。 她生长十六年的地方,她无法反抗地被推了出去,她因此不想回来,可是生身之家,她终究还是想念的。 他们出门不算晚,不过方寒霄眼神一瞥,见到门旁已先停了一辆极为气派的马车,车上有隆昌侯府的徽记,便知道岑永春作为新女婿十分积极,已经带着望月先一步到了。 徐家有下人跑出来引路。 一路上没关注莹月——自家的透明姑娘,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下死力气全方面多角度地把方寒霄盯了好几眼,从大姑爷变成三姑爷,简直是段传奇,下人可不得好生多看两眼,以便回头做谈资与人磕牙说嘴。 方寒霄全不以他的打量为意,只如闲庭信步,步伐间比莹月还自在两分。他这份气度不知怎地,渐渐就压得下人不敢看他了,缩了脖子,老实在前面带路。 他们来到正房的时候,岑永春正在堂屋里高谈阔论,桌子上,地上,都摆着满满的礼物。 徐大太太和徐大老爷坐在上首,徐大老爷还好,脸上笑着,但眼神是有些游离,心不在焉似的,徐大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每一道细纹里都朝外流淌着喜悦。 莹月看见他们,忽然觉得极为陌生。 大概因为她跟他们本来也不算熟。 这个时候,徐大太太也看见她和方寒霄了,好似长在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僵。 她知道莹月两口子要回来,岑永春一来,就代为宣告过了,还说了,如果候不到方寒霄,就亲自去平江伯府把他请来! 这让徐大太太本来的拒绝说不出口了,她不敢扫贵勋女婿的兴致。 现在终于看见人来,她很不耐烦,又不敢把脸色摆得太过,她有数,能把这桩替嫁抹平带过去已经是行了运了,再瞧不起方寒霄,惹急了他,对她没有好处。 就忍耐着,把笑容继续维持下去,岑永春原是侧坐,顺着她的眼神才看见了门外的来人,立时站了起来,振奋到十分地迎出去:“寒霄,你终于到了,再不来,我真去你府上请你了!” 旁边的望月在椅中磨蹭了一下,不得不也站了起来。 她排行居长,其实不用站起来迎接meimei妹婿的,但岑永春这般热情,都迎到了外面去,她还稳稳坐着,就有点不好看。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岑永春迎出去就后悔了——因为他激动过头,也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安稳地坐在那里,等着方寒霄进门来先向他见礼。 出都出来了,不能再退回去,他只好硬着头皮跟方寒霄并肩同行,再一起进去。 徐望月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她无可避免地跟她的前未婚夫正面遭遇上了。 她本来是应该很心虚的,但确切看清他相貌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地去看了旁边的莹月一眼,心中滑过一个念头——便宜她了。 这念头很无理,但又分明就摆在了眼前,岑永春是个英俊的青年,她在隆昌侯府与他初会时,也觉得他举手投足甚有魅力,但两人这么联袂前来,他拉着的方寒霄穿着打扮相对还随意一点,却就是随随便便将他压倒了。 不但是相貌,也是气质,岑永春作为差不多的贵公子出身,他站到方寒霄旁边,身上的贵气却好像有些不够用了似的,莫名就被衬出了两分局促感。 望月忍不住又看了方寒霄一眼——不,不,她没有别的心思,她对于她费尽心思攀到的高枝深为满意,但是,她就是没想到现在的方寒霄是这样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