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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懒得理会他,把茶具清洗收好,才道:“没了。” “亏我累死累活地办差,大老远跑来还无端受你嘲弄,我去找林大人,告辞!”丁武拍案而起,咋咋呼呼就要朝院门那处走去。 林昱在身后叫住了他,“家父能解决的你就不会来找我了,说吧,什么事情?” 丁武收住脚,攥了攥拳头,还是转身回来。他看了眼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廷泽,向林昱扬了扬下巴。 林昱会意,向他道:“慕容兄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丁武这才道:“昱哥,你听说了没有,更夫老索说他前几日半夜打更时,在桂花巷碰见一只硕大的蜈蚣精,还说那蜈蚣精个头忒大,身上长了多对步足,把这老索吓得魂飞魄散,回去就大病一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我派人去桂花巷附近查看数次,并未见什么异像。如今蜈蚣精一事在城中传开,人心已然不安,我平日里只管拿人查案,这精怪之事当真有些棘手。” “哦?”林昱思索一番,抬头道:“精怪之事并不可信,依我看,定是那更夫看走了眼。” 丁武眉头一锁,摇着头,“可那老索说得邪乎传神,很多人信以为真,长久下去,情况不太妙啊!” “林兄,你们谈论公事,我在此多有不便,先回去了。”廷泽心中惦着若兰,无心其他,抱歉一句就起身离去。 “慕容兄请便。”林昱向他点了点头,目光循着他离去的背影,落到了投在地上的影子上。 “慕容兄请留步,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林昱叫住廷泽,把他拉到丁武身前,观察地上的影子半晌,又让他们调整方向,对着太阳照射的地方。 “这样还不够。”林昱向他俩道,“慕容兄身量长些,劳烦你将丁武背起。” “什么!”廷泽与丁武脸上皆是震惊,面面相觑,同时道:“为什么?” 林昱向他二人揖了一礼,严穆道:“为了破解这蜈蚣精的流言,还请二位仁兄配合。” 廷泽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不情愿地蹲下身子。 丁武一跃而上,趴在廷泽肩头,不耐烦地道:“我说昱哥,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背背抱抱,传扬出去,还让不让兄弟找媳妇了!” “谁跟你背背抱抱,你以为我愿意啊!”廷泽说着就要直起身把他撂开,林昱按住了他的肩头,温声宽慰道:“二位稍安勿躁。” 而后,他让二人张开四肢,吩咐丁武把头掩在廷泽脑后,地上的影子果然似一只舒展开来的八脚蜈蚣。 “原来如此!”廷泽恍然道。 丁武也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惊叹不已:“竟然这么简单,我还烦心了许久。” 他从廷泽背上滑下来,向廷泽一抱拳,“这位兄弟,多谢了。” 廷泽亦回礼过去,“无须客气。” 丁武摩拳擦掌道:“兴许是半夜有人背负醉酒或者生病之人,行走在街上,被更夫误看做蜈蚣精怪。我这就回去让兄弟们张贴告示,散了这无稽的流言。” 林昱抬手道:“若是背负活人在身,不会如方才你二人那般舒展四肢,也不会呈现蜈蚣精的样子,只有背负四肢僵硬的死人才会如此。丁武,你去查查近日出殡的人家和衙门的殓房可有尸体丢失,城中各处,夜晚需多加些人手巡逻才是。” “半夜背尸,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我这就去查。”丁武点头转身离去。 丁武回去立刻召集衙门的捕快,将一张张告示贴在城中醒目的地方,告知百姓蜈蚣精乃是夜半有人背着病人寻医,吓到更夫使其胡言乱语,并非精怪作乱。 流言传得快,散得也快,没出几日,便鲜少有人提起了。 丁武派人暗里查寻,并未查到任何丢失的死尸,只能多增派人手在夜晚严加巡逻,以防再生事端。 吴少彦从林府回到家后,其父吴致远已经在大厅中等他。 “人见到了吗?”吴致远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口就问道。 吴少彦向父亲行了一礼,恭敬道:“少彦已经见过若兰姑娘,还有父亲要找的那个人。” 吴致远打开手中的一卷画像,放到他眼前,“快来看看,此人是否身居林府?花朝节那日为父只看到他的扇坠,并未看清本尊身在何处,所以才命你前去查看。” 画中男子俊眉朗目,面上凝结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严。吴少彦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千真万确,若兰姑娘称呼此人为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慕容云嫣,还有慕……”吴志远摸着胡子沉吟半晌,把画像卷好,对他摆了摆手,“你大老远跑去一趟,想必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是,父亲。”吴少彦又行一礼,退到门边,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新案子! 第79章 无名尸骨 烟波江南三月里, 看遍桃李朱华。 每年的这个时候, 正是繁忙的采茶时节。若宁嫁进林府后,其父江颂远去支月国未归,若兰便一直寄居在林府, 偶尔回去打扫一下屋子。 他们家仅有的两亩薄田交于邻居张婶耕种,连这最后的cao心也省下了。这阵子若兰正跟廷泽怄气,每日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左右也是心烦,不如回家住上几日。 这日风和日丽, 若兰同村里的小姐妹翠儿去雀儿山上的茶园采茶。放眼望去, 阡陌之间, 茶树丛生,如千顷碧波, 绵延不绝。远处青翠的山峰层峦起伏,隐匿在空濛的云雾之间。 若兰与几个顶着花布头巾的小姑娘穿梭在茶丛中,每人肩上背着一个竹篓筐, 十指纤纤采摘这被春雨浇过的嫩芽,不时有清亮的嬉戏声和歌声传来。 若兰与翠儿凑在一处, 一边采茶一边说着悄悄话, 若兰的目光向后面逡巡了一阵, 小声说:“怎么不见小蛟村的芍药过来采茶啊?” 翠儿娴熟地将摘下的茶叶拢成一小撮, 轻轻放在肩侧的筐子里,回道:“茶园里的规矩,只有未出嫁的姑娘家才能上山采茶, 你这么久没回来住,定然不知晓了,芍药年前已经嫁了人家,自然不能赚这份轻松的工钱了。” 若兰低声哦了一句,又听翠儿说:“我阿爹也为我说好了门亲事,挑个好日子就成亲,明年我也不能来采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