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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择了块纳凉地儿,坐在湖畔树下啃枣。 豆苗儿身旁放着几片刚摘的荷叶,正往嘴里满足地塞果子。 “陆家哥哥,再尝几颗?”豆苗儿伸手递过去,见他摇头拒绝,她顾自咬了一口果子,清甜霎时满溢唇齿间,“要不是陆家哥哥,我都不知道这儿藏着棵枣树,这会儿也吃不到这么甜的枣儿,谢谢你啊陆家哥哥!” 不知是不是这枣儿太过清甜,她这声哥哥都粘腻了不少。 “不客气。”陆宴初心道,就当是还她那串被他扔在地上摔碎的脏糖葫芦罢了…… 十多年前,他爹陆文晟高中状元返乡,他与娘在家翘首以盼,等来的却不是镇上人们说的接他与娘去京城享福,而是一纸休书。 娘怒极攻心,又哭又笑。他站在一侧,神情麻木。 不过片刻,小小的镇上就传开了风声。陆文晟只在镇上呆半日,为的是休妻,然后独独准备带儿子一人启程离开。 那时他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虽比同龄人早熟些,却也一时接受不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垂泪悲戚绝望的母亲,严肃冷漠坚定的父亲,他扭头就朝门外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念头,或许他躲着,爹就不走了,然后爹就会慢慢改变心意了…… 春寒料峭,他缩在桥下,不敢出来。 直至下午,街头传来车马迎送声,是从他家巷子里出来的,他爹,终究是要走! 怔怔目视车马走远,再望不见,他失魂落魄地爬起来,站在桥上出神…… “陆家哥哥。”蓦地,小女孩儿软糯嗓子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像极娘煮的热乎桂花汤圆,“陆家哥哥,吃糖葫芦么?” 小女孩举着胖乎乎的小手,似是怕他,数次回头望向桥下的女人,最后鼓起勇气朝他更进一步:“陆家哥哥,这是我娘给我买的糖葫芦,我送给你啊!娘说,气馁不开心的时候吃甜甜的就好了!爹方才训斥我大字写不好,竹雕也学不好,我可伤心了,所以娘特地带我走到卖糖葫芦的宋老爷爷家现做的这串糖葫芦呢,我……” “走开。”他烦不胜烦,只觉这道声音像是夏日夜里的蝉鸣,扰得他愈加燥热愤懑。双眼憋得通红,他怒气冲冲地甩手吼道。 转身的同时,“啪”一声,手臂似撞到了什么,然后地面上便躺着一串摔碎了的红色糖葫芦。他一愣,霎时撞入一双泪盈盈又恐惧的双眸中,他想说什么,却一字未吐。 胖娃娃哽咽了下,转身就跑到桥下,扑入女人怀中。 女人声音浸在黄昏风中,不甚清晰地传入他耳:“没事,别哭了,哥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伤心。” “哥哥伤心为什么不吃我的糖葫芦呢?” “因为哥哥太伤心了……” 母女二人渐渐走远,他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脚畔的那一串支离破碎的糖葫芦,伤心么?可他分明满腔愤怒与失望…… 清风吹动荷塘香气扑来,陆宴初起身,整理衣袍褶皱,语气淡漠:“走吧!” “哦,好!”吐出核儿,豆苗儿利落地爬起来,颠颠儿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似突然想到什么,她“哎呀”着锤了锤脑袋瓜,忙折回到湖畔树下。 真是有了枣儿忘了遮鱼的荷叶了!豆苗儿把鲜嫩大荷叶拾起来,好笑地抱着去追陆宴初。 他虽未顿步等她,但速度明显缓了许多。 豆苗儿笑着赶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安静的走到大道,重新往镇上行。 大概又走了小半时辰,便到了。 小镇不大,一整条街内的胡同并不多,镇上包括底下几个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道不出人名,常出现的脸都是能识出的。豆苗儿从前住在西边第二条胡同里,与陆宴初家不近不远,虽彼此家中没什么交情来往,但她从小就知道镇上有这么个聪明又有学问的陆家小哥哥。 燕大姐的豆腐摊儿开在街中间,豆苗儿慢吞吞挪着步,望向前方那道瘦高的背影! 到了豆腐摊儿,她就找不着理由再跟下去了,明日复明日,以后可该如何是好?皱巴着小脸,她愁啊…… 哪怕内心极其不情愿,终是走到了目的地——燕大姐豆腐摊儿。 豆苗儿咬着唇,抱紧了怀里剩下的枣儿与他那本,巴不得陆宴初忘了这本书的存在,这样她就有理由给他送书啦! 但是—— 他记性好得很呢! 陆宴初驻足,将肩上木桶卸下,从她手里接过书,道了声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豆苗儿目光闷闷地随着他身影转悠。 在修鞋匠大叔那儿搬来了个小板凳,以及几个麻袋,陆宴初铺平麻袋,将鱼倒在上面,然后坐下,翻开书看了起来,并未抬头的道:“你不是要去买豆腐?” 是啊,可他这是在干嘛? 卖鱼? 豆苗儿左右四顾,这里确实是商贩聚集地,又想,这么多鱼,陆宴初哪吃得完,当然还是卖掉划算靠谱。 “唔。”豆苗儿支吾着点头,“去了,就去了……” 燕大姐豆腐摊就在街对面,围在摊位等候购买的有六七人的样子。豆苗儿一步三回头,有点担心陆宴初不会卖鱼,他是个读书人,虽说从前也有收钱帮人写字写信,但两者相差十万八千里,卖鱼他能行么?不吆喝么? 才挪了几步,豆苗儿的担忧就被证明实在愚蠢。 不过眨眼的功夫,街上几位大娘已经围了上去,在问价,陆宴初定的比市场价略低一点,加之鱼刚从泖河里钓起来,新鲜得很,她们自然欢喜,一人买了一两条,用松针叶勾住鱼嘴,系个死结,拎着回家。 渐渐地,男女老少朝他聚拢,遮住他身影…… 豆苗儿安了心,咬着枣儿去买豆腐。 排队等到她时,摊位前已经没了人。 燕大姐好笑道:“都争着抢着去陆宴初那儿买鱼去了,来,给你挑最好的一块。” “谢谢燕大姐。”豆苗儿递给她两颗枣儿,笑盈盈道,“既然他们买了鱼,等会儿肯定有一群人要来买豆腐煮锅的!” 眼前一亮,燕大姐赞同:“我这朽木脑袋咋没想到。” 这会儿没人来买豆腐,豆苗儿付了钱,又不想走,便站在摊位旁与燕大姐唠嗑。她视线时不时飘去对面陆宴初那儿,此时生意更好了,人们空着手来,拎着鱼走,络绎不绝…… 燕大姐见状,好笑道:“我就知道,陆家这个厉害。” “啊?” 朝她眨了眨眼,燕大姐压低嗓音:“以前陆宴初写字时,就有许多姑娘们特意过来搭讪,给他做生意。现在卖鱼嘛,当然也有啊!”燕大姐眸中笑意透着揶揄,“你算算,你今年虚十六,陆家这个都虚十九了,他娘离世守孝三载,这三载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