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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觉得一松。 都要解脱了,大家都要解脱了。 只是唐白……呵。 “你不动手吗?在这里吧,省得我还要走路。”唐白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大皇子又是一惊,她都知道。 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他如何还能放她离开? 弑君篡位,哪怕没有证据,光是谣言,就能祸乱大钦朝的天下。 “快些吧。”唐白忽然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神色凄惶:“殿下方才露出一抹狠绝,我就知道,我活不了了。” 她笑,如一朵凄美的花:“您心里,对皇权和君上,仍旧是忠诚和畏惧的。” 这天下,不将皇上的权威放在眼里的,只怕只有她唐白一人了吧。 不管怎么样的冠冕堂皇,人家还是心虚,还是觉得自己是篡位。 既然是篡位,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唐白从最开始谈条件时,没有说,让他放自己走,就是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若是大皇子不答应,也就罢了,她是出不了大皇子府了,不过好歹还有命在。 若是大皇子答应了,那末,就是做了决定的时候。 这个决定,倾覆天下,怎么会留下她这个知情者? 杀无赦! 见唐白如此坦然,大皇子方才的那一抹狠绝,反而有些迟疑起来。 许久,他唤来查良:“将唐姑娘带回去,好生安置在青岚院,等我的命令。” 软禁了,将她软禁了。 也好。 她是惜命的,多活一天算一天。 九月初五,皇上听说在通天台喝酒,突然之间倒下了,不省人事。 一时之间,举国人心惶惶。 大皇子也不在皇子府,一连三日未归。 三日后,皇上驾崩,留下遗诏,命大皇子继位。 大丧大喜之间,悲伤和喜悦,弥漫在整个皇子府。 更多的,是喜悦。 悲伤的人,只有大皇子一个,还有文青郡主。 九月是忙碌的一个月,唐白在青岚院中,看书写字打发时间,大皇子允许她和沈婉通通信,但是都是检查过的。 问及胎儿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便不再管外面的事情。 这种特殊时期,为了避免有人趁机作乱,京城是封锁的。 唐白每年一次回扬州的祭拜,自然也是无法成行了。 也因为京城封锁,以及大皇子忙着国丧和登基事宜,她除了新来的丫鬟荣青,见不到其他人。 荣青显然会武功,不干涉她,但是一直盯着她。 十月十五,大钦朝立新君,改国号为元宏。 大皇子妃温雅君,立为新后。温家因为皇上病重时候的落魄,又因为皇上驾崩后女儿上位,重新炙手可热起来。 傅明珠被立为贤妃。 文青郡主封号不变,成文青公主。 远在别院的沈姨娘也不得不从别院进了宫,她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因出身低微,只封了嫔位。 而唐白,她的身份是敏感而特殊的。 她进了宫,安排住在婉嫔住的金鸣宫侧殿,仍旧跟沈婉在一起。 只是,连沈婉也不常见她。偶尔,送一些吃食来,并且隔着门,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沈婉不知道怎么了,唐白不让她问,荣青铁面无私。 唐白无法反抗,只能劝沈婉,说自己得罪了殿下,切不要为自己求情,惹怒殿下。 傅明珠和大皇子妃,如今应该叫皇后和傅贤妃,忙着安排新宫殿和拉拢人手,更顾不上她。 听说十一月底,周围有交好意图的各部和其他附属小国来朝,向新帝示臣服之意,并留在京城跨年。 一时之间,宫里又混乱,开始忙碌起来。 在宫里准备迎接各国使者,大张旗鼓披红挂绿的时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通天台倒塌了。 据说,是因为先帝驾崩,通天台有灵性,是真龙化身,接通天上人间的桥梁,因此也随着上一代真龙的消逝,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下面埋了无数尸骨的通天台,居然就这样倒了,这个结果,老百姓自然是弹冠相庆,拍手称道的,不管真假。 而唐白这种能够思考的人,自然也是不想去思考,到底是人为还是有灵性,倒了当然好。 从这个角度来说,通天台的倒塌,简直是皆大欢喜。 宫里的日子热闹而紧张。 四皇子封了勤王,封地在东南沿海一带。 六皇子封了北王,封地在西北甘贵一带。 过完春节,王爷们便要启程回封地了。 原来的皇后成了太后。 新帝正式开始处理朝政之后,太后也开始召集那些有诰封的朝廷命妇们联络感情,务必让他们支持新帝。 自然,这话不能直说,只能拐弯抹角,大家听个意思了,自觉行动。 自从相国大人倒台之后,宫里面原来支持相国大人的官员,都没有了什么盼头,虽然不支持大皇子,但是也没有对先帝的倒行逆施多支持,大部分都是静观其变。 先帝突然的死亡,虽然有人怀疑,但是这两年,先帝醒来之后的暴行妄逆,也让不少人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巴不得他再生病的。 因此,可疑归可疑,但是先帝有提前立下遗诏,虽然没公开,但是上面的亲笔字迹和玉玺,却都是真真切切的。 自然,一切也就尘埃落定。 天宏元年十一月三十,宫里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天宏帝这才想起,已经被关了近两个月的唐白来。 他找了一个晚上,来到婉嫔宫殿的偏殿,将无干人等清了出去。 唐白正在研习一些奇门遁甲的书,这些都是沈婉从宫里的库房找个她的。 皇上只禁锢了她的人身自由,并没有限制这些,甚至还让沈婉对她多加照拂。 “还没睡呢?”宫里已经掌灯了,一些不必侍寝的妃子早就睡下。 见唐白还在看书,笑着说道:“你真是总能给我惊喜,多数人关两个月都要疯掉了,你居然还能趁此机会读书写字,听说,你还看了医书?还学会了给婉嫔诊脉?” 唐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对他对自己的了解置若罔闻:“恭喜你。” 她说什么,干什么,荣青只怕会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从先帝骤然倒下,到现在新帝登基,中间近两个月的时间,唐白还从未见过他。 这一句恭喜你,似乎还停留在他登基之初的时候。 “你别怪朕。”已经成为皇上的大皇子穿着明黄的龙袍,脸上有些连日里的疲惫和倦怠:“朕实在是不敢……” “不敢什么?”唐白冷笑:“不敢也敢了!”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皇上对着唐白,眼里有着莫名的认真:“朕还没有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