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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湿润的嘴角,“哥,你咋这样啊。” “我怎么样?”黄煜斐固然不听他的,咽干净了,开始笑,“小橘可以做到的,我也能。” “咱俩不一样。”李枳小声地说,红着脸给他整理领带,好像歪一点自己就会惭愧似的,“我舔是应该的。今儿也是我挑起来的。” “怎么不一样?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黄煜斐目光竟有些暗淡起来,“按理说,交往这么长时间,刚才的事我早就该做了。” 李枳失了下神,不吭声。 “小橘,你看着我,”黄煜斐捏着人脸蛋正对着拧向自己,又道,“我刚才讲,我爱着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知道的。” “我总是觉得你在害怕,”黄煜斐专注地望着他有点发红的眼眸,那目光真挚得,好像能盯进人心里,“你怕什么,你告诉我。我只想听你自己对我讲。” “……我怕什么呀,我比较怕冷,”李枳躲闪着那眼神,也躲闪着内心怪异的感觉,跳下桌子,站在黄煜斐面前,对付那条不怎么好系的腰带,“大冬天的,我得把裤子穿好了,虽然也是破洞的哈哈。” “下午是要去练琴吗?” “对啊,这都几点了,我得走了吧,”李枳低着头,迈开步子,“先回家把菜收拾好,晚上回家炒一下就成。过了中午我就得去排练室。不然他们几个等急了。” “再休息一会,”黄煜斐把他按在沙发上,又递给他两个杯子,“漱漱口,喝一点。” 李枳乖乖照做了。 “哥,我还以为这趟过来,你会非常开心?好说歹说算个惊喜吧,怎么现在怪怪的。” “我很开心。”黄煜斐顿了顿,“是小橘怪怪的。” “怪?我可没有,我一直这样。” “真的没事?”黄煜斐眯起眼睛,注视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我该怎样讲呢。” “真没事儿,”李枳喝干净那杯新泡的红茶,抬起眼皮和黄煜斐对视,笑了笑,“我也就是想来看看你。现在也真得走了,我可不愿意当耽误黄老板工作的坏家伙。” “我送你吧,”黄煜斐帮他拿起外套,好好地给人披上,“能亲亲我吗?” “突然跟我客气?送我到楼下就成了,”李枳大笑,踮着脚,颇为豪爽地啃了他一口,“还‘亲亲’,我哥简直是个少女。” 黄煜斐把他送到了自家大楼的门口。 “旁边就是地铁站,快点回去吧,”李枳回身看了看他,一手插兜,一手挥了挥,“这天儿怪冷的,你可别又冻病了。” “晚上见,”黄煜斐也插着西裤口袋,“别太辛苦。” 李枳笑着答应了。他离开办公室之前,故意把手机落在了沙发上不起眼的角落。事实上,他也不愿意做贼一样,刻意躲着黄煜斐的定位,只是因为他越发坚定地认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必须得秘密地,不声不响地去。尽管他隐约觉得,黄煜斐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也许是这几天自己表现得确实不太对劲?可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说——他需要对自己的情况先有个底,才敢去考虑接下来如何。 身后那人就像一场美梦,一团幻象,一阵熏风,绮丽又温暖,而真正的冷风终究是要自己吹的,他要独自面对命运了。 他看了看电子屏幕上的时间,硬着头皮站上地铁站发出陈旧响动的扶梯。 与此同时,他身后百米远处,明亮富丽的大厅里,各路员工都发觉,平时总是一副完美笑颜的少东家,此时却是满脸受伤的表情。他眼角通红,不遮掩,抿着薄唇,沉默地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 不懂看脸色的新人小姑娘对他打招呼,他只是和气地笑笑,眼神却是冷的,是冰冻的。 谁路过都能看得出来,他在疼痛,在困惑,在难过。 ———— 黄生真滴很想听小橘自己同他讲真相。 可是让小橘亲口说“我生了重病手术可能作用也不大”未免太残忍。 心疼这俩儿子orz 第57章 如果不是追着过去先见了黄煜斐一面,黏糊了那么一阵,李枳不确定自己有勇气走进那个巨大的医院楼,再走进六层那个冷冷清清的科室。 拿到那沓化验结果单时,一堆眼花缭乱的数据和名词,他也没太看懂,但他心已经沉了,或者说,从一周前开始,他就有了种预感。 他这一周都是抱着这种预感过去的,每天都在倒数日子。就好比被放进死牢的犯人,固然清楚自己的结局,探囚的人来看你,你瞧着他,心里被短暂虚缈的幸福麻痹着,然而,就算再喜欢,稍微清醒过来,想的也是拜拜。 果不其然,周医生在诊室正襟危坐,像是已经等他很久了。见他进屋,医生默然地示意他坐下,举着那几张A4纸,神色极凝重:“病历自己也看过了吧?” “嗯,您就直说吧。” “那个位置,既影响气管也影响鼻腔。现在是什么程度呢,就是你清醒时呼吸气流强度较基础水平降低超过30%,睡眠时则要降得更多,50%左右,等于说你费劲呼吸一回,只能顶人家一半的事。所以血氧严重不足了。” 李枳点了点头,心说,果然已经影响到白天的生活了吗?简单来说,我就是被堵住了,怪不得一天天喘不上气。他又问:“那咳血是怎么回事?” “呼吸结构紊乱,你气管口那儿多了块东西,现在增生了,堵在那里,把血管磨受创了,接下来还有可能发炎。”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句,“小李,我也不跟你委婉了,咱必须做手术,保留基本结构,维持和重建功能,就是把那块堵住的疏通,再矫正你的呼吸道。你年轻,也不胖,做好了就不太会复发。” “这样啊……” “我不知道这几个月你情况怎么发展得这么快,也怪我休假,没一直追踪关注,总之现在做手术是——” “不会吧,我没觉得有那么紧急啊,晚上也不频繁,顶多是嘴里有点血味儿,”李枳掐着指肚,打断他,“而且我现在只吃一种药,不是还有喷雾、含片什么的吗?大夫您每样都给我开一个吧……我什么都吃。” “这不是你吃不吃药的问题,我说,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你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做手术非常危险,有生命危险,夜间猝死几率太大了。别看有人弄那个机器,老大一个立在床边,晚上把管子插进气管里,暂时也能吊着命,但你现在这种情况,那种已经没用了。” 李枳没说话。 “就这么放着不管,接下来各种并发症也会一个个地找上门来,”医生放下病历单,盯视着他,“你现在出血只是初步的,什么上气道梗阻、心脑血管意外,都是一下子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