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7
去哪儿玩呢?反正回家也是空的。他垂手掸掉鞋面上几段碎发,突然接到个电话。 “忙完了吗?路上顺便买点啤酒回来,我记得这玩意你不过敏。”杨剪在那边嘱咐他。 “……不是,”李白再次看了眼来电显示,这确实是家里的座机号码,因为没指望谁拿这电话给他打,所以也没存,“你喝多了?”他试探着问。 “你喝多了吧!”杨剪有点不耐烦了,寒假还得备课并且用微信检查学生作业的高三班主任生活把他磨得越来越暴躁,“做了牛rou火锅,没下毒,你爱来不来。” 李白怔了怔,自从阴差阳错和杨剪合租到一套房子以来,快五年了,他们并没有一起过过春节,都很有默契地避着尴尬,平日能安分地共处一室,却选择在这团聚的日子各玩各的都不回家,好像他们早已失去了作为家人而团聚的资格。 于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李白就会觉得无比寂寞,跑到老朋友的店里sao扰人家,为了再打个耳洞,或者再钉个唇环。杨剪总是很不爽地看着它们,偶尔,仅仅是偶尔状态怪异的、过于孤单的夜晚,他们莫名其妙地在床上缠在一起,杨剪也会要求他把唇环拿掉,否则绝不肯亲他。 于是李白更选择每天戴着唇环,这样白天杨剪仍然不肯亲他的时候,他就能把问题归咎于这块金属。 这种诡异的关系,杨剪似乎向来无意改变,李白也就放任其发展,他并不想再冲上前去头破血流。对于一个重逢时就想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对象又能要求多高,能够搭伙做饭各取所需就已经不是坏事。 然而,就在这一天,他们僵持的第五年,在这个李白发觉自己耳朵上已经没有空地方可以再去打洞的半夜三更,杨剪,他居然,发出了破冰的信号。 “小白?”他居然还这么叫他,可能是看他沉默了太久,不耐烦也少了些许,“你真喝多了?” ”没,没喝,”李白还是愣愣的,“我刚打扫完店里卫生。” ”那你是不愿意跟我过年?”听声音,杨剪居然还笑了,“也对,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不是大事,”李白发觉自己声音抖了,“你……你就在家等我,燕京纯生干下去一箱没问题吧?” “那你就是愿意喽。”杨剪还是笑。 “废什么话!”李白站起来,他看见自己羽绒服上刚刚发呆时被烟头无意间烫了个洞,有絮絮的毛往外飘,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像个傻逼,可他拎着挎包飞跑起来,头顶上漫天都是从附近广场窜起来的烟火,“愿意,我愿意!记得多切点鸭血我要涮!” ———— 在搓麻将中度过了堕落并快乐的两天orz 手机打了三对cp的小段子,分别是老夫老夫、新婚燕尔、破镜重圆的状态。 感觉过年事情好多,大家都没时间追文(? 我争取明天恢复更新~新年快乐~ 第52章 九月中,全城已泛秋味,可这一秋算得上性如贵仕,彬彬有礼,喜欢入夜潜行,白天仍是燥夏和蝉鸣掌权,偏偏还少了些伏天的湿气,干得人嗓子眼发紧。正赶上有个新楼盘开始做工程监理,容易出事,黄煜斐在那儿从早上七点盯着看到四点半,又恰逢车牌限号,他足足挤了五十来分钟的地铁,心情颇为不爽。 回到家里刚一站上玄关,他就开始拽领带。身上汗味,他不喜欢,衬衫汗湿又干透之后紧贴后背的那种硬邦邦,他同样受不了。 结果,当他站在浴室里,准备好好解个乏,却尴尬地发现哪个水龙头也没有出水的意思,光听见热水器在那儿轰轰地响。欠费了吗?我也有今天,他这么想着。李枳先前教过他怎么看水表,但黄煜斐并没有好好学,也不清楚自家水电卡在哪里,现如今只能在抽屉里乱翻,想找出物业单子打个电话。正蹲在那儿拨号呢,门锁一振,李枳抱着一个大红水桶回来了。 “我的妈呀,”李枳愣了,怕他给人看见似的,咣地踹上门,又蹬掉球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裸体,“哥你干嘛呢?” “我想洗澡,家里好像欠水费了?” “没欠,我按时交着呢,”李枳把空空的水桶往储物间送,“这一整片都停水了,说是什么总水管要维护,我家里也是一滴都没有,空着桶溜一圈儿,哪儿都没得接,连饭也做不成。” “没看见电梯里有提前通知。”黄煜斐低着头,默默穿起了裤子。 “是啊,要不我早就备上好几桶了,不说洗澡,至少饭能做上,这物业也真够坑的,”李枳说着,一转脸,就看见这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想洗澡吗?今天最高33度,受不了身上黏糊糊吧。” “在工地跑一天,灰很大,”黄煜斐委屈巴巴,“我不舒服。” “来,收拾收拾换洗衣物,把洗漱的也带上,不舒服可不成,”李枳颇有魄力地找来两个大水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完了之后,咱去吃凉皮。” 黄煜斐是第一次去北方的澡堂。 他一标准南方人,祖籍出生地都跟北字搭不上边,加上那么小就留洋在外并习惯独居了,这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他的半美式思维并不能够理解,一帮高矮胖瘦的陌生人,一丝也不挂地站得那么近,吵吵闹闹,到底是怎么化解那种铺天盖地的尴尬的。 这也导致他进了换衣室,哪儿也不肯多看,非拉着李枳往最角落的柜子去,衣服也脱得慢吞吞的,脱完之后,还固执地给李枳和自己腰间都围了浴巾。 “一会儿冲的时候也围着?”李枳拔掉钥匙,乐道,“哥,你怎么跟大姑娘似的。咱北方民风淳朴,澡堂也是小时候经常洗的,看一眼谁都不会多想什么。” “谁都不能看你。” “没事儿,现在正是饭点,人应该不会太多,”李枳拍拍黄煜斐的肩膀,把他的钥匙在他手腕上拴好,“等进去了就挑最里面没人的那间洗,简单冲冲就出来。” 端着盆往洗浴区进的时候,有个澡堂大爷穿着橘黄色短衣短裤,坐一马扎,正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门口守着。李枳把俩人的号码牌递给他,问道:“里面人不多吧?” “还成,不用排队,”大爷把塑料牌扔进竹篮,放下用密封袋装着的电纸书,透过蒙雾的老花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后颇有些紧张的黄煜斐,“给我俩牌儿,你俩一块啊?” “我俩住一块的,他是我哥,”李枳小心地遣着词,不想说得太露骨,不秀一下,他又好像不甘心,“赵登禹路那边全停水了,天这么热,我哥属于那种不洗澡不成的讲究人。” “兄弟俩一块合租?”大爷健谈,又寂寞,想多聊聊,一双小眼闪着精明,打量着俩人暴露在外的上半身,“带着女朋友一块租的